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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外書房裡。
正焦躁不安地坐著喝茶的謝之儀,一見韓彥進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雙方見了禮,謝之儀又問候了韓遷和孟氏兩句,兩人便分賓主坐下。
喝過一回茶,韓彥故作不知地開口笑問道:“不知謝師兄此來,所為何事?”
謝之儀見韓彥問得直接,想了想,便也將過去的那套婉轉含蓄的禮節舍去,直言答道:“正是要請教太傅大人舉薦下官在聖上北上離京時總理朝政一事。”
韓彥見謝之儀答得坦率,便也將先前的客套收起,正色道:“哦?不知謝大人有何疑惑?”
謝之儀稱呼他的官職,要論的又是朝事,韓彥自然也隨之改了稱呼,如此才相宜。
謝之儀便問道:“為何太傅大人放著韓老大人、莊大人等素有威望的老臣不用,卻反而舉薦下官這個初出茅廬的新吏?”
韓彥見問,遂正色答道:“我這麼做,原因有三:其一,謝大人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足以承擔起總理朝政一事;其二,老臣雖然得用,可也有其弊端,譬如思想守舊,再譬如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
說到這裡,韓彥略頓了頓。
謝之儀想了想,深以為然。
彆的不說,就單說現在依舊在朝中蟄伏、伺機而動的孫黨的故舊,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敢問其三為何?”謝之儀想罷,接著拱手請問道。
韓彥看了謝之儀一會兒,才正色答道:“其三,等到將來聖上親政之日,謝大人定是那個堅決擁護的人!”
謝之儀聞言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韓彥這話說的不僅是實情,還是對他提出的要求啊!
他作為朝中新貴,全賴康平帝和韓彥的賞識才走到了如今這一步,眼下更是年紀輕輕的便已經等同是“入閣拜相”,對於康平帝親政這件事情,他自然是極力擁護的。
可是韓彥此時特地提出這件事情,顯然不是明知而論的廢話,而是彆有深意。
謝之儀默然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連忙起身拱手應道:“多謝太傅大人解疑,下官定當竭忠儘智、肝腦塗地,以報聖上恩德!”
如無意外,康平帝北上歸來之日,便是他親政之時。
所以在康平帝離京的這段時間內,他必須要整肅朝綱,做好康平帝歸來親政的準備!
韓彥見謝之儀一點就透,也甚至滿意,當即便笑著挽留謝之儀用過午飯再走。
謝之儀正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跟韓彥說,聞言便也連客套一下都沒有你,就爽快地應下了。
誰知兩人說得極為投契,於是謝之儀便乾脆連晚飯都一起在韓府吃了,和韓彥兩人秉燭夜談直至三更,為了不耽誤第二天的早朝,他這才意猶未儘地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