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內
沈念正往花瓶裡插著自己喜歡的花朵,她挑選的皆是明亮豔麗的花,就像她本人鮮活有朝氣。
“姑娘,剛剛門房的人來,說是收到了一封署名給你的信箋,芸箏姐姐收的,姑娘,你看,就是這封。”
沈念放下手裡的月季花,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看著信封上寫的【念念親啟】,不禁疑惑的“嗯?”了聲。
“我前兩日剛剛才給奶娘送完信,她這麼快就給回了,現在咱們的通訊能力都這麼強了嗎?”
說著話,沈念也把信封拆開了來,打開的一瞬間一股沉香拂麵而來。
芸箏懷裡抱著浣洗房剛剛晾乾的大姑娘的衣服走進來,就被一股香味兒吸引,走到姑娘身邊,她驚訝地說道:“姑娘,你這個還是鸞箋呢,你看上麵帶有花卉和鳥獸的圖案呢,隻是,這是什麼花?”
沈念瞥了一眼,說:“是風信子!”
雲箏聽後又看了一眼,似懂非懂的轉身抱著衣服往衣櫃那裡走去了。
沈念抬眸看了眼往衣櫃放置衣服的雲箏,那日清理完人,沈念就把老太太給她的丫鬟重用了起來。
芸箏就是其中一個,她聰明伶俐,說話做事一點就透,和目前管事兒的芸櫻相比,各有千秋。
沈念走到床榻邊坐下,一點點打開了那封距離前世已許久未曾收到的信箋,她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首句入目便是熟悉的:見字如麵!
她一句一句的讀下去,仿佛看到了那個滿身是傷,被奶娘背回來的倔強少年,剛開始,他整日整日的發呆不說話,又是小小的一隻,當時的他個頭還沒她高,沈念覺得他又小又不愛說話,便給他取了個小豆丁的名。
她想,他肯定不敢有意見。
小豆丁在她奶娘家住了半年之久,直到後來被身穿紅色官服的人帶走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他們倆也都是靠書信聯係。
也幸虧有書信,才幫她度過了那段難捱的歲月。
沈念顫抖著手看完了整封信,他說他要回京了,馬上就能跟她見麵了,他還說他不是小豆丁了,他現在比他父親還要高一點,而且他的嗓音也可好聽了。
他最後還說了句好期待馬上就要見到她了。
搞得沈念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趕緊壓住內心泛濫的期待,在心裡想著上一世不也沒見成嗎?
沈念這麵心正亂著呢,沈明月卻在海棠院跟沈母吵了起來。
“月兒,母親這都是為了你好,秦媽媽就算是事無巨細向我回話我也沒有過多乾涉過你啊,而且你身邊的丫鬟仆人哪個不是我給的,我問問還不行嗎?”
沈明月聽著沈母荒誕的言論,覺得還不如像沈念那樣做一場戲,把人都趕走好了。
她這幾日一直明裡暗裡的找機會試探下麵的人,她以為最多也就幾個人,哪成想,這一個院子除了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紫丁跟她一條心,彆人都是耳報神。
她深呼吸一口氣,顫顫巍巍伸出手,說道:“我要重新選丫鬟婆子,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若是再逼我,我也寫封信,讓我的奶娘回來。”
此話一出,沈母立刻變了臉色,說著:“那小妮子找她奶娘是因為她親娘死了,你的親娘好生生的站在你麵前呢,你是瘋了嗎?那個女人不過就是給了你點奶水,你彆忘了,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
沈母近乎嘶吼著喊著說出了話。
沈明月被她吼的有些沒反應過來,正在思索她話裡的含著的意思,就聽沈母的心聲傳來【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你,就算是我讓的又如何,你也得聽我的。】
“母親,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冷靜冷靜,這幾天我就不來給您請安了,紫丁我們走。”
沈明月衣袖下麵的手緊緊握著才沒讓自己像沈母似的吼出來,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平靜,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