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特殊的渡船,周家恐怕是很難拿下的,拿下了血月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
可船艙內若有收獲,周家既然是先來者,當然應該要分一杯羹的,不能便宜都讓後麵的上官家給占了。
一隻剛有了靈性的灰猿,後麵潛力未顯,價值沒有多大,上官琴這屬於獅子大開口了。
“好。”
令眾人詫異的是,周卿塵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當即指向那個鐵籠,對龐堅示意:“它現在屬於你了。”
“謝謝。”
沉默寡言的龐堅,這次認真地致謝,沉聲道:“你在石堆內說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
為了他所在意的灰猿,周卿塵居然能舍棄那麼大的利益,讓他確實有些感動了。
道過謝的的龐堅,在大家奇怪的目光中,下馬來到鐵籠前。
如高塔一般肌肉虯結的大漢,見上官琴點頭允許了,便將拴在籠子上的鐵索遞給龐堅,準備進行交接。
龐堅搖了搖頭,並沒有去接鐵索,而是在籠子前看向灰猿。
獸瞳為冰藍色的灰猿,同樣在籠中看著他,幽冷眼眸中露出幾分傷感之情,似乎還在為族類的身亡感到悲痛。
龐堅和灰猿對視片刻後,就將籠子上方的鎖扣打開,然後掀起了籠蓋。
“唔!”
眾多觀望者目顯異色。
“躲起來,並且躲遠點,近期不要再冒頭了。”龐堅對籠中的灰猿輕聲囑咐。
灰猿仿佛聽明白了他的話語,竟在他這句話說完時,人性化地點了點頭,旋即猛地竄出,朝著樹木茂密的山間衝去。
它不時回頭,望了望上官家的那些修行者,冰藍異瞳中充滿了凶厲。
“這隻灰猿很危險,靈性增進的很快,我都有點後悔了。”
在它凶厲的目光下,上官琴有種莫名的心寒感,總覺得放這隻灰猿輕易離開,可能會給自己惹來禍端。
“行了,你們現在可以去無定渡船搜尋了。”
周卿塵倒也遵守承諾,先讓忠於他的周家仆從離開那艘帆船,又朝著龐堅招了招手,示意他回自己這邊。
龐堅待到灰猿再無蹤跡,確認上官家也很難追擊了,這才回到周卿塵旁邊。
“和有靈性的猿王做朋友,讓我很吃驚啊。”等龐堅過來了,周卿塵張嘴爽朗大笑,道:“龐堅,你小子挺有趣的。”
在他心目中,被寧家雇傭過來的龐堅,已是他周卿塵的人。
這點寧瑤也看出來了。
雖然是她以一袋銀塊請動的龐堅,可周卿塵既然擺出這麼一個態度,龐堅恐怕注定會和周卿塵走在一起了。
“你,你,還有你們幾個!”
上官琴揮動雪白玉臂,點了幾個效忠上官家的人,吩咐道:“你們去無定渡船內仔細檢查,看看裡頭都有什麼。”
幾人點頭稱是,馬上就行動開來,直奔停泊在枯枝木屑上的帆船。
沒有坐騎的上官琴,讓其餘人留在原地,她則是來到周卿塵和寧瑤身旁。
這時,她似乎才終於看到了寧瑤,目光在寧瑤微微隆起的酥胸瞥了瞥,意有所指地說道:“吆,寧丫頭,你也長大了嘛。”
當寧瑤板著臉想要回應時,她臉色驟然一冷,語氣森寒道:“寧遠山,你還沒死啊?”
寧遠山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一個哈哈,沒有和她進行言辭上的糾纏。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上官琴和寧家人不對路,以前怕是有什麼過節。
“卿塵,你們在途中有什麼發現?”
見寧遠山沒有搭她的腔,上官琴倒也沒咄咄逼人,隨口和周家少爺閒聊起來。
他們閒聊時,上官家、周家和寧家人,都在注意無定渡船的動靜,看著忠於上官家的幾人沿著木梯到了甲板,又從甲板往船艙內部潛去。
龐堅也從他們的談話得知,上官家的人是從岑寂山脈的東邊進入,途中遇到了不少野獸的襲擊。
和他們一樣,上官家也是遠遠看到了豎立的巨大枯骨,才急匆匆地趕過來。
“嘭!嘭!嘭嘭!”
當他們說到鳳骨奧妙時,從無定渡船的船艙內部,傳來了恐怖的血肉爆體聲。
上官琴霍然變色,其餘人也為之駭然。
很快就見有濃稠血水,如血箭般從船艙內射出,帶著詭異和血腥,逐個注入到漆黑錦旗上的血月圖案。
隨風而動的一輪血紅彎月,將一道道血水吞沒後,在錦旗內緩緩鼓脹起來。
逐漸明亮的血紅光芒,通過那一輪彎月向外釋放,彎月也在短時間內變為滿月。
看起來,它像一隻嵌入漆黑錦旗內的妖異血瞳,幽幽朝向眾人所處的位置。
這一輪“血月”的詭變,令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每個看向它的人,眼睛都在刺痛,太陽穴如被兩根鋼釘紮了進去。
“烙印之眼!”
驚恐過後的上官琴,居然最先冷靜下來,她朝著那輪因滲透了血水,彎月變為滿月的漆黑錦旗舉手嘶喊。
她激動不已,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如在等候邪惡神明的眷顧。
錦旗上,那隻可怖的血眼緩緩地轉動,搜尋著可供定格的目標。
突然,龐堅感到了胸口一熱,眼瞳瞬間被濃稠的血色給染紅。
他立即和那隻妖異的血眼進行對視,腦海中陡然浮現出一幕幕場景,似在被強行灌注著某種記憶畫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