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眼角都在淌血。
他有滔天的怨念無處宣泄,這一刻的他對所有宗派子弟,都充滿了仇恨。
“你們要是出自第三界,是烈陽宗、紅山、星河盟般的宗派弟子,我們還會網開一麵。”
駕馭紫晶寶塔的黑穀弟子,神色冷硬地說道:“一介散修,殺了也就殺了。在你們幾人身上,多少都有點零碎之物,也能塞塞牙縫了。”
他殺秦樂這些人,就像殺禁地的凶獸取獸材一樣,根本就沒什麼理由。
“宗派,世家,散修……”
龐堅皺了皺眉頭。
要不是被戚青鬆送了一件藍色衣袍,留下一枚能代表身份的劍形令牌,他在雲雷禁地也會是一名散修。
秦樂等人的遭遇,也會是他的遭遇。
當初在第四界的千裡雲澤,血月費征乘坐捕獸船,對待暗鬼據點眾人的態度,就如眼前黑穀弟子對待秦樂如出一轍。
上界宗派的門人,一旦進入下界,有種高人一等的天然優越感。
“去!”
他將手中的那把靈劍擲出。
一道冰寒劍光,越過了被眾人圍著的湖泊,奇準無比地刺在追殺秦樂的紫晶寶塔上。
“當”的一聲,那座下一刻就該轟碎秦樂頭骨的紫晶寶塔,被刺的飛向了遠方。
“洛源!”
寶塔擁有者麵色一沉,眼中寒光乍現,冷聲道:“敢碰我葉斐的東西!你一個劍樓的外門弟子,難道以為自己是戚青鬆不成?”
“此人和我有舊,還望網開一麵。”
多管閒事的龐堅淡然道。
說話時,他已飛掠著來到秦樂身旁,將那把懸停半空的靈劍收入掌心。
瞥了一眼傷勢不輕的秦樂,龐堅道:“現在,就隻剩你還活著了,等離開了這片湖泊,就趁早從雲雷禁地消失吧。”
秦樂爬起來拱拱手,他張口想道謝,卻吐出了一口血。
一看黑穀的葉斐,又要重新禦動紫晶寶塔,他也沒有迂腐地非要留下來道謝,急忙如一片柳葉般飛走。
“呼!”
紫晶寶塔追擊時,又被龐堅一劍砍落。
“洛源!”
隔空禦動寶塔的葉斐,被迫無奈地淩空而來,一把將倒飛而回的寶塔握住,沉聲道:“你若是戚青鬆,是劍樓的內門弟子,我就給你一個麵子,放這個和你有舊者一條生路。”
“但你不是戚青鬆,你隻是劍樓眾多名不經傳外門弟子中的一個。”
“所以,你沒有這個麵子護住此人!”
葉斐再次拋出紫晶寶塔。
被他重新握過一回的紫晶寶塔,已被他給蓄滿了力量,這次懸空飛逝的速度不僅更快,且一路揮灑著耀目的紫色光華。
迷人的光華深處,還突然浮現大量奇異的光紋,有著攪亂識海的異力。
遠去的秦樂冷哼一聲,鼻孔流淌出烏黑鮮血,瞳孔微微綻裂,施展的輕身之術當即出了問題,從半空一頭跌落。
“咻!”
沒再多說什麼的龐堅,又將手中的靈劍拋出。
之前為冰瑩的靈劍,驟然化為赤紅色,劍刃、劍尖、劍身皆有同色的閃電暴烈四射,傳出熾烈的太陽神輝。
“蓬!”
靈劍後來居上,第三次刺向那座紫晶寶塔,將黑穀葉斐的寶塔一劍砍碎!
“我的紫凜塔!”
葉斐厲聲尖叫。
逃過一劫的秦樂,連滾帶爬地重新飛起,不時回頭看向龐堅。
他眼中的感激之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他沒有想到在王瀅的那艘雲帆,隻是萍水相逢的這位劍樓弟子,竟然甘願得罪黑穀的內門弟子,三番五次地出手搭救他。
“洛源,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報答你。”
秦樂暗道一聲順利逃脫。
“洛源!”
葉斐來到了碎裂的紫晶寶塔前,他心中如在滴血,將一塊塊紫晶碎塊拾起來。
這一幕畫麵,也被剛剛趕來的天水澤盧香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洛源!”
盧香怡眸露震驚,不由深深看向持劍的龐堅,蹙眉不解地嘀咕:“白鶴身上的奇寶未現,他居然為了庇護一個有舊的散修,就選擇和葉斐開戰。”
“葉斐,可是黑穀的內門弟子!”
一位隨她而來的天水澤弟子,畏懼地看了看,情緒明顯變得不太穩定的葉斐,道:“這洛源為了一個散修招惹他,實在是不太明智。”
“盧師妹,你已經反複提醒勸說了,可他偏偏就是不聽。”
另一人皺著眉頭,厭惡地看著龐堅,哼道:“黑穀那邊,不會去等擊殺湖底白鶴,就要先和洛源了結恩怨。”
一眾魔宗的來人,也在竊竊私語,皆神色冷漠地望著龐堅。
他們似乎很了解葉斐,知道吃了虧的葉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我說了那人和我有舊,讓你網開一麵,你偏就不聽。”
龐堅一臉遺憾,以古井無波的眼神看著這位黑穀弟子,淡然道:“一座寶塔就此被毀,著實有些可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