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柏忠山眼睛都是紅的。
他沒有想到自己是從他媽嘴裡知道自己媳婦懷孕了,還是從他媽嘴裡知道自己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要被流掉。
一時間,說不受傷是假的。
柏忠山是真的寵王姝鳳,哪怕人身上有各種各樣的小毛病,還有些自私,可他就是很喜歡她。
所以,願意寵著她。
但這不意味著他真的沒有心,被她這樣對待還可以安然無恙。
旁邊,王姝鳳被婆婆質問的訥訥說不出話。
下意識轉頭去看柏忠山,眼裡有慌張,她張嘴想說什麼,“忠山……”
可嘴巴張了張,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說她不是故意瞞著他自己懷孕的事,還是說她沒有打掉孩子的心思?
柏忠山顫抖著聲音問她,“鳳兒,媽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因為想要參加高考就想把這個孩子給打掉?”
王姝鳳抿唇,沒有回答他。
可她沉默的態度也讓柏忠山知道了她的意思。
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鳳兒,這孩子是我們兩口子這兩年苦苦盼過來的,你就真舍得?”
王姝鳳還是沉默。
她不舍得,可是……
王姝鳳的婆婆見不得兒子這麼沒出息,直接恨恨瞪了王姝鳳一眼,又上前狠狠朝自己兒子的背上抽打了一下,“沒出息的,這還有啥好問的?我都去村醫那裡問了,昨天也有人看到她去村醫那裡了,要不是因為懷孕,她去那裡乾啥?”
“也就你天天被她蒙蔽了雙眼,還以為她是個好的。”
柏忠山身子晃了晃。
老婆子看他這樣,終究是不舍得把話說的太狠,歎了一口氣,抱著孫子回了自己的屋裡。
哪怕她再看不慣兒媳,但她也不能插手兒子跟兒媳的感情之事裡。
等人走了,屋裡隻剩柏忠山跟王姝鳳小兩口。
柏忠山其實已經很累,他是個農村的莊稼漢子,沒什麼大本事。
自從王姝鳳說要參加高考上大學,他就默默加大了自己的勞動量,每天乾活都是乾滿工分,乾完活他還去後山去打獵,或者去河裡弄些魚蝦之類的。
鎮上的有些人沒吃過這些野貨,稀罕的緊。
他就隔三四天就帶著這些東西去鎮上偷偷換點錢回來。
來回折騰,隻是一段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今兒個,他乾完地裡的活還去了山上弄野味去了,大概是運氣好,還弄了隻野山雞回來,此刻,他滿眼疲倦。
用那種無奈又失望的眼神看著王姝鳳。
王姝鳳心一顫,湧起一些恐慌來。
“忠山……”
她喃喃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這漢子平常雖然不會說啥好話,可行動裡卻表現著他對她的愛意。
要不然當初王姝鳳這樣充滿小心機的人也不會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