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傘帶著。”
他想到什麼,又說了一句。
雲清歡點頭。
來的時候帶了一把傘,本來隻是為了防止下雨的,現在倒覺得是先見之明,再給小丫頭換尿布,就把傘撐開,遮住她。
回去的時候,小石頭跟安安都睡著了,兩個孩子還小,擠在上鋪睡,有護欄,倒是也不怕半夜睡覺不老實掉下來。
婆婆劉玉芝則是在下鋪睡,她年紀大了,睡上鋪不好爬。
劉玉芝還沒睡,見兒媳婦回來,從她懷裡抱過孫女,讓兒媳婦去洗漱睡覺,她則是哄著孫女睡。
畢竟是在火車上,而不是在家裡,一家子人洗漱也很敷衍,就是打個熱水洗手洗臉,再刷個牙,連腳都不能洗,就這樣睡。
整個火車的車間都有一股子臭腳丫的味道,還夾雜著其他各種各樣的味道,很不好聞,所幸,這個年代的火車窗戶是可以打開的。
雲清歡開了一條縫透氣。
沒過多久,男人端著洗乾淨的尿布回來了,找不到乾淨的地方晾曬,隻能用夾子夾到窗戶口,讓來往的冷風吹乾。
雲清歡已經有些犯困了,揉了揉眼睛,看到他回來,叫了一聲,男人看了笑,用手去揉了揉她的臉,“困就趕緊睡吧。”
雲清歡睡在上鋪,男人則是睡在下鋪,方便夜裡照顧小丫頭。
雲清歡見他用手捏自己的臉,趕緊嫌棄的避開,“剛碰過粑粑的,臭!”
柏耐寒氣笑了,又捏了捏她的臉,“你閨女的粑粑你也嫌棄,你可真有出息。”
雲清歡轉身,麵朝裡睡,不搭理他。
男人無奈笑。
半夜,整個車廂的人幾乎都陷入了沉睡,動靜慢慢小了下來。
到了淩晨四五點,漸漸有人醒了,動靜漸漸大了起來,雲清歡也有些睡不著了,醒了過來。
到了早上六點多,小石頭跟安安也醒了。
過道裡已經有乘車員推著小車賣早飯了。
早飯都是一份一份的,有包子有米飯,還有供銷社裡擺放的一些零食,但無一例外,既需要糧票又需要錢,而且價格很貴,味道看著也一般。
隻是冒著熱氣,到底比從家裡帶的冷饅頭誘人。
有不少人吞咽口水,最後,還是深吸一口氣,拿了近三毛錢買了一份米飯,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米飯,再加上兩片肥肉,幾顆菜葉子,已經算是豪華版的飯了。
當然,更多的是不舍得買飯的人,從兜裡拿出自己從家裡帶的飯。
雲清歡一家子人洗漱好,雲清歡跟柏耐寒又去給小丫頭換尿布,這次,有經驗了,雲清歡半撐著傘,把小丫頭嚴嚴實實遮擋起來,保證路過的人看不到一點。
昨天那個中年男人又來了,他賊眉鼠眼的,似乎還想看,甚至,接完熱水都不舍得走,盯了好久。
雲清歡瞪了他好幾次,他還是蹲在不遠處。
所幸,遮的嚴實,那中年男人見確實沒機會看到,隻好摸了摸鼻子,可惜的離開了。
雲清歡衝他的背影唾棄了一聲。
“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