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嬌嗯了一聲,繼續交代接下來的事。
————
很快,虞嬌將藥方給了他,同時讓幾個侍衛帶著一些精兵到各個城池去搜羅藥材,而自己帶著兩個人裝模作樣的上山尋找藥材。
每個階段的藥方都是不同的,有預防的藥方,最初病變的,還有中等的,也有最嚴重的,等回來時,虞嬌和幾個手下背後的籃子裡都裝滿了藥材。
而禹城城外已經形成了一個類似難民營的地方,搭了一些涼棚,分成好幾撥人待著,隔得最遠的就是沒有染病的人暫時休息的地方。
城中則由季長風的人來處理,城裡暫時不適合居住,他的人則將城裡的道路都潑上開水,儘量消毒。
見虞嬌回來,留守在涼棚看著病人的人立馬迎接上來,殷切的詢問怎麼能幫忙。
虞嬌也一點點告訴他們,那些藥材需要曬乾處理,那些藥材可以直接用。
她需要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十幾個陶罐,幾百隻碗,還有在附近山腳下挖出的井水,隔得遠一些的,沒有被汙染,這水才能用。
很快,涼棚這裡就升起十幾個爐子,裝了藥材的陶罐放在上麵,很快藥水就開始沸騰,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而遠處被分成三類的病人們都眼含希望的看著他們這邊。
……
等藥汁要好了,先送給病得最輕的人喝,之後再給其他人熬,那口唯一完好的井水被安排人好好保護著,每一個東西都儘量用開水消毒之後再使用。
這需要花費的時間肯定不短,還有禹城的一些病人發病晚了,他們逃到了其他城市裡,好在藥方寫得詳細,隻要送過去了,那邊甚至會比這邊更快抑製鼠疫。
虞嬌就在這裡馬不停蹄的熬藥,然後再去檢查那些人的身體,又根據他們身體的表現來判斷是否在治愈,以改變用藥方法。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的身體並未經常接觸藥物,還沒產生免疫情況,用藥的效果比她想象中要好多了。
源源不斷的藥材被送到這裡,虞嬌用藥更加肆無忌憚,也在這樣的治療下,本來隻是輕微感染的病人很快痊愈,加入幫忙清理城內的活動中。
眨眼,就半個月過去了,現在就隻剩下一部分病重的人還沒有徹底痊愈,城內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開始慢慢讓人搬進去了。
城中一切百廢俱興,好在虞嬌送來不少錢財,其中一半是從知府那群人那邊搜刮的。
有了這些,雖然沒辦法讓他們一下子恢複,但暫時性溫飽沒問題,隔壁幾個城池也在虞嬌令牌威力之下打開了城門。
事情到了這裡,虞嬌也準備離開了。
季長風聽聞她要離開,終於從忙碌的事情中暫時抽身過來詢問:“不知何兄要去哪裡?”
虞嬌道:“鑫陽城。”
季長風笑了,道:“就在我們隔壁,聽聞何兄經常四處遊玩,真的要離開江南這一代,彆忘了過來道個彆,到時候看看這裡恢複成什麼樣了。”
虞嬌笑著點頭,說:“我給你留四百個人,讓他們幫你一起恢複這城池吧,而你就暫時當一下禹城城主。”
“使不得!”季長風大驚,連連搖頭道:“我不過是小小的縣令,真這樣,陛下都要滅了我。”
“放心,我跟陛下說。”虞嬌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道:“如今新帝登基,正是缺人手的時候,你彆怕,我給你引薦,好好表現,以這裡的政績,你未來晉升肯定沒問題。”
季長風先是一喜,隨後又有些為難,搖搖頭道:“何兄,你之前不是說我為什麼會做一個小小縣令嗎?因為我之前得罪過濮陽侯,如今雖然新帝登基,但他的權勢還在,一旦我露頭了,絕對討不到好。”
濮陽侯不是皇親國戚,隻是祖輩功高,被之前的皇帝封了這個職位,有些權勢,但並不算很重要。
虞嬌疑狐的打量了他一下,又想了想濮陽侯,說:“是不是他家閨女看上你了?”
“……對。”季長風認真的點頭,一臉正氣的說:“讀書之人豈可攀附榮華,我已有妻子了,自然不能休妻再娶。”
“沒事,我給你撐腰,濮陽侯打不過我。”虞嬌笑笑,隻覺得他剛剛認真的臉蛋分外可愛。
季長風驚訝了,遲疑道:“真的?”
“真的。”
“那……那我一定好好表現!”季長風拱手。
…………
兩人短暫話彆,虞嬌帶著剩下的人繼續往前走。
禹城的事情搞定了,還有鑫陽那邊。
不知道她耽擱了這麼久,元炳有沒有被說服呀?
兩城池很近,不過小半天,虞嬌騎著馬就到了。
在城門口盤查了一陣,就放她進去了。
在進了城門不久,就發現了一處流民棲息的地方,有一些穿著家丁服的年輕男子一看到有衣衫襤褸的流民過來,立馬將人往一個方向引。
虞嬌看了一會兒,就轉個方向,跟人打聽元炳住的地方。
當初讓人送他來到這裡時,特意交代了,要他們一家人正大光明的生活,還有之前榮王府的侍從全都跟著,就算有宵小,保他們平安也是沒問題,當然也因此很快被企圖造反的人給找到了。
被問路的嫂子正不耐煩,一回頭,卻見是個俊秀小子,瞬間揚起笑容道:“小哥,怎麼了?”
“請問元府怎麼走?”虞嬌笑眯眯的問。
對方了然,道:“最近怎麼老有問路的,從這裡,左拐,走了一段時間再右拐……”
虞嬌用心記下來,隨後道謝一聲,快步離開了。
元府在這個城池中心的地方,虞嬌他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到,不過元家大門緊閉,門口看著也沒什麼人。
虞嬌有些奇怪的問身邊的侍衛:“怎麼回事?像個空的。”
侍衛搖搖頭,說:“榮王自從來到這裡,一直深居簡出,除了陪著妻子偶爾出來逛逛,這幾天有流民過來,還伴隨著鼠疫,應該是不敢出來吧。”
虞嬌聳聳肩,道:“翻牆吧。”
“……是。”侍衛們抽抽嘴角。
但虞嬌已經下令,還是一馬當先的翻身過去探路。
等沒有危險了,就對虞嬌打信號。
之後虞嬌再過去。
他們找的是後院,一翻身過去,看見的就是滿後院的花花草草,跟她自己一後院的蔬菜水果完全不同。
鼻尖是淡淡的百合香味,虞嬌走得大大方方的,一點不像偷進彆人家的人。
不過才走了兩步,一個轉角,就見到彎著腰牽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的女人,身旁還有兩個年輕的侍女。
對方看見虞嬌他們,立馬就要來一個尖叫,直接被侍衛給砍了後頸,暈過去了。
小孩沒人扶著,直接身子一歪,就要倒下,虞嬌趕緊手一撈,將孩子接住了。
“咯咯咯——”那孩子以為是在跟他玩,還咯咯咯直笑,小胖手還要去捏虞嬌的臉蛋。
虞嬌還有些懵懵,臉蛋被他捏得正著。
這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既然有小孩,居然沒找幾個在後院那裡守著?
不過後院一般都是女子住的地方,很少有人會派侍衛守著吧。
“小乖乖,好久不見!”虞嬌捏捏他的臉蛋,這孩子剛出生不久就被接到皇宮,他們也算是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了。
孩子估計也是對虞嬌有些印象,一點不怕生的抱著她的手玩著。
手中握著利器,虞嬌信心十足的對侍衛道:“走吧,直接去找他家書房,應該是在書房裡商量呢。”
“是。”侍衛想了想,將暈倒的侍女又給弄醒了,然後逼問了一番,知道路了,就帶著虞嬌過去。
幾分鐘後,聽到稟報的元炳飛快的推開書房的門,迎麵而來的就是抱著他兒子的年輕男人。
他愣了,沉默幾秒,說:“公子,我說了,不想參合這些,禍不及妻兒,沒必要用孩子威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