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保溫杯,順了一口氣,再定睛去看保溫杯時,原本放枸杞的位置竟變成了紅色的蟲子,像極一條條紅蚯蚓,在慢慢的蠕動著身體。
“嘔。”劉春明猛地想要將剛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側下身乾嘔,甚至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口,但隻是吐出來一些酸口水而已,他的手拍的越來越用力,嗓子眼惡心的厲害,一副要咳出血的模樣。全班的同學一時間全部抬起頭,驚恐的望著他這場鬨劇。
劉春明發現用手拍胸什麼也吐不出來後,竟開始用手摳自己的嗓子眼,坐在第一排的同學甚至能清晰看見,劉春明的手指反複的摳到嗓子眼的位置,那雙尖利的黑指甲竟刺穿了舌頭,流出鮮紅的血。
這下,劉春明沒吐,坐在講台下的女生見狀,一陣惡心,立馬吐了出來,黃色的酸水混著上午還未消化完全的米飯和零食和水果,一時間,一股難聞的酸味蔓延到了整個教室。
一下子就有好幾個吐了出來,讓難聞的氣味變得更加發惡。
彆人也許沒看見,但高徐涵的注意點一直在劉春明的影子,所以她幾乎一眼就看到,影子裡的劉春明,他的動作更像是一隻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一副自殺的姿態。
高徐涵回顧劇情,她清楚的記得,許昇殺人,白天通過控製影子噬人心魂,晚上就是毫無限製進行屠殺。
所以。
高徐涵的身體有些發抖。
許昇現在就在教室!!
但這個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更像是興奮。
肖塵環顧四周,在學校唯一的監控死角處,一跳,攀上最近的樟樹,整個人順著樹乾往上爬,在牆頭上跳下去,整套動作行如流水,像是有過無數次的練習。
校園裡十分安靜,彆說學生,連老師也看不到一個出來走動。
肖塵托人問過,許昇是高一四班的學生,而在腦子裡的想法得到證實之前,他必須去一趟他們班找人問清楚情況。
正當肖塵繞遠路走到高一教學樓的後門時,他突然看到一個禿頭的男人猛地一推開門,急匆匆的跑出來,男人有著啤酒肚,頭頂上方的發型典型的‘地中海’,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油膩,男人用手扶著胸口,整個人連滾帶爬的跪在後門外的花坪裡。
“嘔。”男人瞬時間將胃內翻騰的東西吐了出來,肖塵離他很近,一眼就能看到男人的嘔吐物裡除卻早上的食物竟還有好幾天密密麻麻說不出是什麼物種的紅色蟲子,混在惡心的酸菜中,沾上酸水。更讓他驚駭的事,那些蟲子還是活著的,仍然在蠕動著身體。
劉春明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他看了一眼嘔吐物,像是沒有看到那些蟲子一樣,又平靜的站起來,往回走,肖塵一陣惡心,躲在牆角,沒讓對方發現自己。
劉春明手裡拿著一個辦公的手提包,麵無表情的重新回到教室,教室裡的衛生被三兩個負責當天衛生的值日生捂著鼻子勉勉強強搞乾淨。
在劉春明重新回到教室時,所有的學生基本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劉春明看起來神神叨叨,他站在講台上,勾了勾嘴角, “我是罪人。”
“?”
所有的同學一臉懵逼的望向他。
劉春明的眼神空洞,自顧自的繼續道,“我早就知道許昇一直被針對,不論是被鎖在廁所,你們故意把他的書丟在垃圾桶裡,在他的座位上放釘子的事情,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我答應了白喬喬,隻要我一直漠視這件事,她爸爸就會將我調到市內的重點高中,而不是蝸居在這裡當一名普通的老師。”
“沃日。”全部同學都發出驚呼聲。
“我是個罪人,我死有餘辜,我應該要對許昇的死負責。”劉春明毫無波瀾的說完這番話,話畢,他從手提包裡掏出一把刀。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所有的同學嚇得發出慘叫,但並不是他們不想離開自己座位衝出教室,而是他們的腿像是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任自己的大腦多麼想要控製自己的身體,都是徒勞!甚至他們的眼睛也不受自己的掌握,隻能乾澀著眼眶,死死地盯著講台上的一幕,就連眨一下眼都是奢望。
劉春明發出冷笑,他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狠狠的將菜刀捅入自己的腹部,在鮮血濺出來的那一刻,他原本波瀾無驚的臉發生變化,變得猙獰和驚恐,但他卻發不出聲,隻能閉著嘴巴,激烈的發出悶悶的慘叫聲,而他握住刀的手仍然一下又一下,像是絲毫不覺得手麻似的瘋狂的猛戳自己。
而台下學生,幾乎每一個人身上都被濺上血,慘白著臉,發出鬼哭狼嚎的叫聲。
你們知道嗎?那種瀕死時感受生命流逝卻又無能為力的絕望痛苦?我會讓你們也體驗一遍!聖經裡說,“罪的快樂,隻是一時,它的痛苦卻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