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沒有從腦海裡閃過的畫麵中緩過神來。
梁京的手開始發抖,眼睛充斥著血絲。
怎麼回事?不應該是王星嗎?怎麼直接變成袁重了?
那豈不是下一個不就是是他了嗎?
梁京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他突然想起肖塵的替死鬼論,又想到之前王星親眼看到有人死在她眼前的事故。
難道?
替死鬼真的有用?
所以王星現在其實已經成功獲救了?死神放過了她?
梁京嘴唇一抿,有些焦慮。
他可不想死啊!
有誰?有誰可以代替他死?!
也就是這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每天晚上都要來小區翻垃圾收廢品的拾荒老人。
不過是一個乞丐,一個黑戶,一個孤苦無依,獨自行走的老人,他死了,誰又會知道呢?
梁京的雙手握成拳頭,目光中帶著幾分冷冽,惡狠狠的盯著王星。
王星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怎麼了?”
“我們兩個現在是生命共同體,現在,我們絕對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梁京逐字逐句的出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如果你不想死,就好好聽我的話!”
老人坡著腳,走路有些緩慢,臉上的褶皺很多,一條條擠在一起,蠟黃的皮上滿滿的老人斑,眼睛向內凹出,他用有些佝僂的後背扛著比他身形還要大的垃圾袋,袋子裡是零零碎碎的礦泉水瓶,易拉罐,鐵絲等。
“大爺,”梁京喊住了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
老人艱難的回過頭看著他。
“您收廢品嗎?我家裡有很多,您要不要?”梁京走上前,用手扶了扶老人扛著的垃圾袋,整個人看起來討好又獻媚。
老人飛快的躲開,“年輕人,沒事沒事。”
“您家在哪裡?我幫您扛過去吧,等會兒您來我家收一收廢品。”梁京的聲音不算太大,逐字逐句的說出來,但不知為何卻可以從中聽出他話語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驚慌。
老人見攔不住對方,隻好作罷,點了點頭。
梁京順勢攀談道,“您一個人住嗎?您的家人呢?您是本地人嗎?我怎麼之前沒見過你?”
老人的眼皮跳了跳,脊梁骨變得更加彎曲,“我的老伴早幾年前患癌走了!本來有個閨女,可前幾天也...”一口外地音,不像個本地人,他的話沒說完全,但卻能讓人會意出對方的意思,“就在裕華小區啊!”
梁京臉色一變,嘴唇有些顫抖,他的大腦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驚人的想法,“您,您的女兒叫什麼?”
老人的眼眶帶著水,“梅麗,我的女兒叫楊梅麗!這孩子苦啊!高中就為這個家犧牲了太多,沒想到到了大學遭遇了這種事。”
梁京臉色霎時間變得非常難看。
怎麼會這麼巧!
老人開始碎碎念,“都怪我!如果當年我再小心一點,錢沒有被偷,孩子他媽怎麼會因為沒錢治病,硬生生拖到了晚期,這孩子傻呀!傻呀!她怎麼會想到用那種方式賺錢呢?”
老人搖了搖頭,似乎是想到什麼痛苦的回憶,表情扭曲了起來,整個人不再說話。
梁京的手都開始抖,麵部神色跟個有人欠了幾百萬一樣,眼睛下意識低垂,就連嘴巴都被他咬得泛白,他強忍住內心的波濤洶湧,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管他是誰的爸!難道有自己的命重要嗎?
梁京咬緊了下槽牙,臉頰旁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後來呢?小王子有沒有跟花在一起?”肖塵整個人趴在床上,認真的聽男人講故事。
男人合上書,“沒有。”
看著小孩有些沮喪的低頭,他又繼續說道,“後來,那朵遇到了一條蛇,那條蛇愛上了這朵,它不在意身上的刺,哪怕遍體鱗傷也要守護在它身邊。”
男人的放到了小孩的肩胛骨處,像是想到了什麼,“最後,花和那條蛇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