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若守在一旁,沒敢接話。
自家小姐雖然看上去柔弱純良,似乎任誰都可以在她頭上欺負一把,可也隻有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才知道,這位小郡主實則外柔內剛睚眥必報。
窗外風雨初歇,雲銷雨霽,彩徹區明。
橘若慌慌張張闖了進門,氣喘籲籲地說:“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和大公子要砍了您的馬。”
“彆急,歇會,慢慢說。”似乎早料到會這樣,遲兮瑤從容淡定地倒了杯茶水,遞給了橘若,見她跑的滿頭大汗,又拿出帕子,在她額頭擦了擦。
橘若如牛飲水,接連飲了三四杯茶,又從桌上的果子盤裡拿了塊糕點塞進嘴裡,邊吃邊說。
“您不是讓我跟駕車的車夫說,將人送上山即刻便回,不必停留嘛。”
“車夫照辦了。可偏偏今日山上狂風驟雨的,山路本就難行,這一下雨更是泥濘不堪,若是急著往回趕,怕是會損傷車馬。咱們的車駕在半山腰逗留了一會兒,車夫想等雨停了再往回趕。”
遲兮瑤點了點頭,又遞了塊糕點給橘若。
“誰知道夫人竟帶著二小姐也提前回來了,二小姐沒了馬車便同夫人擠在了一處。雨路難行,夫人的馬車車輪陷在了淤泥裡,半響也動彈不得,偏巧又遇上了咱們的馬車,他們便要先乘咱們的馬車回府。”
“然後呢?”桃若站在一旁,插了句嘴。
“咱們這四駕馬車的馬匹可都是郎君親自挑選,裡麵還有一匹可是聖上欽賜的,仿佛是通靈性一般。二小姐剛一靠近馬車,四匹馬同時齊刷刷尥蹶子,汙泥甩得二小姐滿頭滿臉,禦賜的那匹黑馬甚至一腳蹬在了二小姐的身上,將二小姐踹倒在泥地了。”
“當時幾名車夫皆不在馬車上,都被夫人叫去搬東西了。這幾匹馬尥蹶子之後,便一路狂奔,跑回府了。”
遲兮瑤眨巴了一下眼睛,也給自己倒了杯茶,點頭說道:“嗯,沒白吃那麼多精草。老馬識途,看來此言不虛。”
“二小姐和夫人鬨了好大個沒臉,一身汙水的借了路過的商戶馬車回了府,一回府二小姐便又哭又鬨地尋死覓活,大公子便說要將那幾匹欺主的馬匹砍了。”
遲兮瑤抬手撫了撫額頭又理了理發髻,神色淡然道:“欺主?他們也配?”
橘若咽了口茶,點頭如搗蒜,憤憤不平道:“就是就是,這倆兄妹自小便是這樣,仗著國公爺喜歡柳姨娘,眼睛都快長到小姐屋裡了,但凡小姐得了什麼好東西他們都要來搶上一搶。”
“呸!”
桃若站在一旁,沒有搭話,隻緊緊攥住了手指,警惕地朝門外望了望。
主仆正說話間,二小姐遲兮芸便自院門外開始一路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
站在門口的侍從剛要攔她,便被她當眾甩了兩耳光,打得直流鼻血。
“你倒是得意了!還有心思在這喝茶!”遲兮芸站在門口,雙手叉腰,哪裡還有半分世家小姐的模樣,全然一副市井潑婦的作派,進門也未向遲兮瑤行禮問安,便直接氣衝衝地指著遲兮瑤開罵。
也不知是遲兮瑤這些年的隱忍退讓使得她逾加放肆了,還是英國公這些年流水一樣的補品把她喂傻了。
遲兮瑤抬了抬眼皮,都懶得拿正眼看她。
“怎麼?如今本郡主的院子,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嗎?”
遲兮瑤生的本就比尋常人好看,這輕輕一瞥,也帶了股不同尋常的韻味。
像是極不屑,又像是極厭惡。
讓遲兮芸更加火冒三丈。
她不管不顧衝上前來,發了瘋似的將遲兮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