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大人口出狂言。咱家竟然不知,英國公府竟還有這等人物。”
一直在禦前伺候的內監總管曹得財人未到聲先到,身後還帶著兩個小黃門,手裡分彆捧著些東西。
遲兮瑤循聲望去,倒是越過幾位公公先看到了跟在他們身後左手執一把劍鞘的英姿少年。
劍眉星目,紅唇如血,眼神之中卻帶著股冷漠淡然。像是來看熱鬨的。
看來剛剛那一劍不是給自己解圍,是丟錯了。
遲兮瑤的睫毛抖了抖,將目光收了回來。
遲老夫人見到來人是禦前紅人曹得財,自然不敢怠慢,連忙站起了身,向曹得財行禮問安。
“不知公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老身的不是。”
遲老夫人作為英國公的母親,本是不必如此卑微地向一個奴才行禮,可這些年英國公府如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英國公不思進取整日裡隻知帶著小妾柳氏四處遊玩,在朝中既無威望也無實權。
這諾大的國公府,還要靠著死去的容英郡主的嫁妝過活,看著風光,隻是徒留一個好聽的名號罷了,其實早已是滿目瘡痍了。
她不敢也不能得罪聖上麵前的紅人。
也正因如此,當初遲老夫人縱使百般不願,也還是使了些手段讓容英郡主嫁了進來。
原以為等她生下孩子,再使些手段讓她產後失調,早早離世,這樣便又能用她豐厚的嫁妝填補英國公府賬麵上的虧空,又能讓自己的侄女柳氏嫁進來。
哪知道事與願違,縱然天意讓容英郡主是個短命的,沒等她出手,早早便香消玉殞。
可她想讓侄女嫁進來做續弦的事,還是被建寧大長公主給識破了。
建寧大長公主收了個伺候容英郡主的丫鬟作義女,而後又連夜進宮,從太後那請了道懿旨,硬生生將人塞了進來。
遲老夫人機關算儘,最後雞飛蛋打一場空,自然恨極了建寧大長公主也恨極了被塞進來的裴氏。
她長年累月的讓人在裴氏的飯菜中做手腳,如今過去這些年了,裴氏也沒個一男半女,這讓她很滿意。
遲老夫人原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哪知道去年春歲遲家嫡子遲沐煬竟自請隨軍出征,做了個軍師。
若真讓他得勝回朝,這英國公府的小公爺之位,自然同養在外院的大公子沒有關係了。
但是天意讓遲沐煬沒能回來,現下隻要解決了遲兮瑤,建寧大長公主在這個世界上就一絲血脈都不會留下了,這英國公府自然也就落到柳姨娘的手裡了。
所以,她今日來臨水苑,本就沒想著放過遲兮瑤。
哪知道半路殺出個曹得財。
遲老夫人恨得牙根癢癢,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惡毒的光芒,可是她的嘴上還是客客氣氣的,半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不知公公大駕光臨,是為何事?公公先請去前廳一坐,我這不懂事的孫女,將院子弄得有些亂,彆臟了您的衣袍。”
“您彆忙活了,咱家可受不起。”曹得財畢竟是跟在皇帝身邊的人,這深宮裡的事,也見過不少,自然是知道眼下發生了什麼。
他陰陽怪氣的本事也是一流。
“咱家還怕受了您的禮,回頭您那寶貝孫女,也要家法伺候咱家呢。”
邊說,曹得財邊朝這遲兮芸瞪了一眼,如毒蛇般犀利的眼神投到遲兮芸的身上,如同萃了毒的尖刀,讓她嚇得渾身一抖。
曹得財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抬高聲調說道:“咱家今日來也不為彆的事。隻是聖上聽聞郡主昨日在東昌侯府受了些委屈,特地讓咱家來看看,順便送些安神助眠的補品給郡主補補身子。”
曹得財朝著遲兮瑤畢恭畢敬地行了個正禮,眼神示意小黃門將東西送到了遲兮瑤麵前,接著說道。
“聖上還說了,郡主您呀,是容英郡主唯一的女兒,那便是他半個女兒,任何人任何身份,都不能隨意欺負了您。”他邊說,邊又惡狠狠地朝遲兮芸剜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