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下子您要跟鄭二郎退親的事情又傳開了,咱們去了,他們又指不定要怎麼笑話您,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遲兮瑤搖了搖頭,俯身進了床榻。
“去啊。為何不去,不僅要去,還得風風光光地去。明日便將母親留給我的那套紅玉瑪瑙頭麵拿出來,衣裳穿今歲才做的那套織花廣袖流仙裙。”
“做錯事了才要躲起來不見人,我又沒做錯什麼,有什麼理虧的?”
橘若點了點頭,臨睡前提前將東西備好了。
不得不說,遲兮瑤在京中,長相本就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這些價值千金的首飾衣衫點綴,那便更是如耀眼明珠一般。
往日裡,隻要是遲兮瑤出席的宴會,那些兒郎們的眼珠子都像是要長在她身上了一般。
女子們嫉妒她,可偏偏沒辦法,長相是天生的,而且遲兮瑤的母族財力雄厚。縱使是這些年被英國公府扒著吸血,除了幼時大長公主身陷囹圄自顧不暇的那陣子,後麵也再沒有絲毫影響到遲兮瑤的生活。
男子們明明心中歡喜,誰人不愛欣賞美,誰人不愛美呢,可他們偏偏要假清高,裝作一副與孔武莽夫不同的樣子,非要說自己愛才而不愛美。
小小年紀,都學的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橘若想到這,忍不住又在心裡將鄭二郎罵了個狗血淋頭。
原以為他是不一樣的,結果哪成想,他是個更糟糕的。
主仆二人熄了燈,臨水苑徹底靜了下來。
遠處的樹梢上,一道玄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見主屋的燈已熄,崔珝抬腳躍上了院牆,而後消失在了黑夜。
不多時,人便來到了廷尉府的大牢。
“吐乾淨了嗎?”大牢深處陰暗逼仄,長年累月的血腥氣直撲入鼻。
崔珝接過下屬遞來的信件,邊看邊問。
“還沒有,她的嘴硬的很。我們的人去晚了,之前的來往信件都被她焚毀了,如今隻剩下這一封。”
下屬邊說,邊用涼水將行刑架上的女子澆醒。
“煙雲坊查清楚了嗎?還有暗探嗎?”崔珝擰著眉,讀著手中信件,問到。
“已經排查過了,嫌疑人等皆已帶回。”
崔珝握著信件的手漸漸收緊,手指骨節分明泛著蒼白。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大軍已經班師回朝十日有餘,他們什麼都未能查出來,隻找到了煙雲坊的這一處暗樁,抓了一個化身舞姬的暗探。
這背後定是有朝中之人在拚命遮掩,才導致他們次次抓捕都晚了一步。
若是能再快一點,再快一步,早日探查清楚,或許遲沐煬會早日回京,她便不用再整日擔驚受怕了。
崔珝麵色凝重地看著被綁在行刑架上的舞姬,不由得又想起了遲兮瑤白日裡的樣子。
又想起了她今夜在燈下盤算地契的模樣。
遲兮瑤想問題時愛偏著腦袋,偶爾遇到點煩心啊,喜歡用手指絞著頭發,想到突破口時總會一個不小心拉扯發絲將自己拉痛。
與遲沐煬平日裡念念叨叨說的一模一樣。
遲沐煬臨行前囑咐他回京後一定要照顧好她,他也點頭應允了。
隻是那時,他掩藏的極深,遲沐煬還為自己將素未謀麵的妹妹托付於他而心懷感激。
卻不知,他其實早就見過她了,而且見過一次,便不想放下。
可是,若是讓好友知道自己對他的妹妹存了這份心思,他該如何應對。
遲沐煬應當能理解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