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怨什麼。
但是眼下也顧不得多想其他了,英國公府的事情,必須得有個了結了。
“小橘,前陣子夫人管家時私放印子錢還有私賣祖產的事現在可以拿出來說了。”
“找個人,直接捅到祖母那。”
她今日受這麼大的罪,她沒理由再忍著裴氏了。
橘若點了點頭,又追問道:“小姐是覺得,這馬車是夫人弄壞的?”
她想不通,裴氏在國公府隱忍不發十幾年了,怎麼今日想到了這麼蠢笨的法子。
“不是此事。是旁的事。況且,外祖母要回來了,沒人敢動搖哥哥的世子之位,裴氏留與不留,影響不大。”遲兮瑤搖了搖頭,停下了腳步,坐在路旁的石凳上微微喘氣。
她身子不好,平日裡便不能多走動,稍一用力,便會汗流浹背。
這幾日接二連三的出事,此刻又爬了好些階梯,她當真是再也爬不動了。
恨不能直接找張床,躺上一躺。
崔珝擔心她路上再出意外,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不遠處,此刻看見她停了下來,也跟著停了下來。
四下並無旁人,隻有幾個熟悉的人。
遲兮瑤也不再拘謹,她大大方方坐在了石凳上,將衣袖挽起,一邊喘氣一邊用手掌給自己扇風。
反正,左右都已經在崔珝麵前丟過臉了,也不怕再讓他看見自己其他麵。
平日裡她都是緊繃著的,生怕行差踏錯被人抓住了把柄。京中貴女們大多如此,連說話都要裝腔作勢拿腔拿調的,生怕被人說閒話。
她也隻有在自己屋裡時,才敢如此刻一般放鬆。
過了好一會兒,遲兮瑤歇息夠了,準備繼續趕路。
可望著高聳入雲的台階,她又有點打退堂鼓了。
這也太難爬了吧。也不知道當年修建寺廟時,是誰的提議,非要弄什麼心誠則靈的百級台階。
遲兮瑤歎著氣,望著剩下的台階麵色發難。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整個人身形一輕,一陣天旋地轉。
“你做什麼?”遲兮瑤嚇得心跳都漏了半拍,眨巴著眼睛看著崔珝。
“山路難行,按照郡主的走法,恐怕天黑了也到不了寺門。崔某幫您一把。”
崔珝緊緊地摟住了遲兮瑤的身體,卻刻意避開了她的腰臀,而後沉著聲,不容置疑地說到。
“可是……”遲兮瑤還未來得及拒絕,崔珝便已經抱著她拾級而上了。
她抬著頭,順著他的下頜往上看。
崔珝的喉結微動,目光淡淡地投向前方,並無半點波瀾。
仿佛懷裡抱著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塊石頭。
遲兮瑤抿了抿唇,剛剛積壓在心口的怨氣更深了些,這下子要是不吐出來,恐怕能把她憋死。
“崔將軍,您雖然是行武之人,但也應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吧。”
“您這樣做,讓您未來的妻子如何想?又讓本郡主如何自處?”
“再說,您既然有了心上人,便該與其他女子保持距離,那您隻能對她一個人好,隻能抱她一個人,懂嗎?若不然,您與那些整日裡無所事事,眠花宿柳的紈絝子弟又有何區彆。”
“您這樣做,豈不是叫您的心上人失望嘛?”
說到這,遲兮瑤吞了吞口水,好像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分了,怕真的惹怒崔珝,被他一把子扔到山崖下去。
她又放緩了聲音。
“本郡主知曉您與兄長是好友,既然兄長肯與你交朋友,那麼您定然是有過人之處的,我也相信您的人品必定沒有問題。”
“我也不是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