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燒得正熱烈,也隨著風輕輕擺動著,將屋內兩人的影子,拉的斜長。
遲兮瑤也抬頭,望著崔珝。
崔珝的喉結滾動,雙唇帶著殷紅的血色,也正看向她。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在山洞中的那一夜,也是這樣的夜,風很急,樹葉沙沙作響。
她失了控,拚命想要同他歡愉一場,想要從他身上汲取片刻溫暖。
可是最終,他也未曾冒犯過她。
這樣的人,應當是個非常好的人。
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
可是自己,竟然因為一個夢境,去懷疑他。
遲兮瑤低下了頭,抿起了嘴唇。
她又想起了他們在山洞中,那個青澀的,蹩腳的,卻又讓人難忘的吻。
遲兮瑤突然就紅了臉,她蹭的站起了身,將錦被扔到了崔珝的身上。
“崔將軍改日再聊,我先走了。”
說話,她便像隻四處逃竄的兔子一般,闖進了崔府的院子,東竄西竄,四處尋找出路。
沒隔一會,便又回到了最初翻進來的地方,馬不停蹄地又翻了出去。
徒留崔珝一人,站在月色之下,有些神傷。
他不知自己所作所為是否應該,更不知他們的結局會是怎麼樣。
可是每每遇見她,崔珝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關懷她,甚至擁抱她。
人生或許本就如此,哪怕萬般皆是錯,卻又無法自拔。
這或許,便是他的命,他的劫。
崔珝默默閉上了眼睛,輕輕撫了撫遲兮瑤剛剛坐過的地方。
那裡餘溫尚存,甚至還殘留著一些她的香氣。
這一夜,崔珝摟著遲兮瑤披過的薄錦被,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日是朝廷休沐日。
崔珝沒有去廷尉府,也沒有上朝,他難得一見地坐在家中的院子裡,品茶賞花。
順便囑咐著家丁,在院牆四周,都鋪上了些柔軟的墊子。
正值春日,本該是百花爭豔的時候,崔府上下,卻忙著搬運牆角的花叢,修繕院牆。
裡裡外外的下人們,都忙得夠嗆。
而這一日,除了崔府,其他幾位大臣的府上也忙得夠嗆。
前些日子崔珝查出來的名單,昨日也已交給了皇帝。
今日,禁軍正帶著人,挨家挨戶的查抄。
京城一夜之間,便換了個天,那些平日裡做過些錯事的官員,幾乎人人自危,生怕查到自己頭上了。
而帝後在宮裡,也沒閒著。
皇帝正坐在禦書房裡,對著京中適婚年齡的貴女畫冊犯著難。
昨日晉王妃也進宮了,同瑞王妃一起,求著皇後給自己孩子指婚。
這邊崔珝的婚事正讓他犯著難,那邊晉王世子和瑞王郡主,又跟著來了。
皇帝正愁眉苦臉地翻著冊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陛下,前些日子,衛國公夫人又進宮了。她家的六小姐,年初也從靈妙寺回了京。”
“這孩子對君珩癡心一片,可足足去寺中苦修了半年有餘。”
皇後站在皇帝的身旁,一邊替他研磨,一邊提醒道。
“您若是賜婚,可彆把她給忘了去。”
隔了一會兒,皇後又補充道:“還有連城那孩子,也已經十五了,不小了。”
皇後並未言明,卻字字句句都在提醒著皇帝。
聽到皇後這麼說,皇帝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明明,隻是想要讓崔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