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聽聞,京郊有一處庵堂,很是僻靜,大約最適合二小姐和柳氏修身養性了。”
“便去那裡吧。”
原本能留下一條命,遲兮芸歡喜極了,可她萬萬沒想到,皇後竟讓她每日責打自己的親生母親,還要讓他們住到尼姑庵裡去。
遲兮芸想起了前些日子,遲老夫人說要送遲兮瑤去京郊庵堂時,下人們打聽來的庵堂情況,整個人都止不住地發抖。
她跪倒在地,還想求饒,卻被皇後一腳踢開了。
很快,幾個嬤嬤便拉著他們出了偏殿,都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一頂小轎,便將人連夜送去了京郊庵堂。
遲兮芸起先還尋死覓活鬨著要回英國公府,後來漸漸在庵堂裡也混的風生水起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英國公府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當日參加皇後千秋宴的眾人紛紛鄙夷不屑英國公府的行為。
卻不曾想,這些齷齪手段,時時都在上演。
越是錦繡之下,越是藏汙納垢。
英國公府降為伯爵府的聖旨還未下,在遲兮瑤大婚之前,皇帝和皇後都會為英國公府保留最後一絲體麵,是以此事知道的人甚少。
但這可急壞了遲老夫人,她接連折損了最寵愛的孫女和侄女,如今又聽英國公說遲兮瑤大婚後皇帝便會降了英國公府的等級。
遲老夫人一下子急火攻心,差點暈厥了過去。
深夜,一頂軟轎自英國公府後門抬出,沿著長街自暗中悄悄送進了皇宮。
皇後似乎料到了她回來,夜已至深都未曾洗漱更衣。
遲老夫人從小門進入,見到了皇後,便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當年您說過,保我與我兒一生榮華富貴。”
“可如今,我兒連英國公的位置都要沒了。”
她老了,大限將至,便是罷爵抄家也沒有多大影響了。
可她那個隻知吃喝玩樂不成氣候的兒子,還年輕著,她不得不為他考慮。
是以,遲老夫人隻能冒險進宮,央求皇後。
“咱們距離上次見麵,似乎有十五年了?”
“還是十三年?”皇後從大殿中間的座椅上走了下來,扶起了遲老夫人。
“不是說過,未免被人察覺,不再相見嗎?”皇後一雙鳳眸緊緊盯著遲老夫人,帶著股狠戾之色,語氣卻是非常柔緩的。
遲老夫人佝僂著腰背,輕咳幾聲。
“可是我怎麼能不來?娘娘讓我的孫女和侄女在京郊庵堂那種地方,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還要廢去我兒的國公之位,我怎能不來?”
皇後鬆開了攙扶著她的手,目光一凜,如千年寒潭,冷得叫人心顫:“你是在怪罪本宮?”
“你那個蠢笨如豬的兒子孫女還有那個心比天高的侄女,竟敢把如意算盤打到本宮的太子頭上。若非顧念舊情,本宮早就遂了陛下的意,夷柳氏全族和英國公府了,還輪得著你在這說話?”
遲老夫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向皇後行禮求情:“怪我沒有教好他們,讓他們生出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思。但是求皇後娘娘看在我多年為您效命的份上,保住我兒的爵位。”
皇後蹙了蹙眉,沒再說話。
“若是皇後娘娘也沒辦法,那麼我可能會在夢中,說出些當年的事情。”
“我年紀大了,夢中,一貫好說夢話。”
遲老夫人又往前走了幾步,湊到了皇後的身邊,低聲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