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珝伸手,握住了遲兮瑤的腳丫,而後蹙眉,看著她。
兩人相識多日,她好似還是頭一遭用這種語氣同自己說話。
崔珝耐著性子,將遲兮瑤說的地方,又揉搓了一遍,想要將香體膏塗抹均勻。
可是在他看來,已經很均勻了。
“行了行了。你彆弄了。笨手笨腳的。”遲兮瑤看著崔珝,皺著眉頭,眼底的嫌棄,溢於言表。
就差把我厭棄你了,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也不知道遲兮瑤為何突然如此,崔珝也沒有生氣,隻默默將東西收拾好,而後將遲兮瑤抱到了榻上蓋上錦被。
遲兮瑤倒床就睡,連個眼神都沒留給他。
月色之下,崔珝凝神聚氣,皺著眉,站在榻前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這就是柳太醫說的副作用?
讓人突然轉了性子?
後麵的幾日,遲兮瑤仍舊和崔珝一同泡著藥浴,可越泡越熱,有好幾次,她都想中途離開了。
若不是有崔珝拉著,她可能早就回府了。
待泡到第九日時,遲兮瑤的手腳已經活動自如了。
她靠在溫泉池邊,用手掬著溫泉水往臉上潑,而後又在池中晃蕩著兩條長腿。
這種可以自由支配四肢的感覺,實在是太痛快了。
但是她開心還沒多久,忽然就覺得小腹脹痛,整個人如同刀絞一半般。
她靠在池邊,疼得額頭發汗氣喘籲籲。
崔珝今日被她趕了出去,現下正守在門外,聽見裡麵的異動,也闖了進來。
他看著遲兮瑤疼得趴在池邊喘氣,也顧不上多想,直接俯身將人抱回了屋中。
行至半路,一股熱騰騰的暖流忽然自遲兮瑤身下傳來,崔珝抱著她的手臂,也頓時便有了濕熱之感。
他低頭看了過去,大片的血跡正順著遲兮瑤的大腿蔓延到他的手臂。
很快,血跡便滴到了他的衣袍上,將他月白色的長衫,染出了鮮紅一片。
遲兮瑤的臉色早已蒼白,人也疼暈了過去。
“來人,去請柳太醫。”崔珝將遲兮瑤抱到了榻上,也不顧得擦拭身上的血汙,便立馬吩咐人去宮中請太醫。
柳太醫之前便說過,此法可能會有副作用,而且每個人的症狀也不相同。
也不知道遲兮瑤是不是因為泡這藥浴的原因。
而且,由於遲兮瑤天生體寒,所以柳太醫在她的藥物中又添加了幾味藥材。
這些會不會相克呢?
崔珝看著躺在床上的遲兮瑤,心急如焚,卻又沒有半點法子。
若是可以,他一點也不希望當時飲下那杯茶的人是遲兮瑤。他寧願自己受罪。
也好過此刻看著遲兮瑤昏迷不醒,可自己半點法子也沒有。
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席卷了崔珝全身。
沒過多久,下屬便帶著柳太醫進了門。
原本皇宮距京郊是需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但崔珝派去尋太醫的下屬是個輕功高手,一路上風馳電掣地帶著柳太醫飛簷走壁,來的倒是非常快。
柳太醫年紀大了,每次被崔珝請來,都是這麼刺激,他現在想起崔珝,都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咳咳咳咳。”柳太醫剛剛落地,便扶著門框,一陣咳嗽。
知曉他的身體狀況,崔珝雖然急得滿頭大汗,卻也不好意思催促柳太醫。
“太醫,深夜請您來,抱歉。隻是夫人確實是突然急症。”
柳太醫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