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水了沒?”阿塔慕問。
她抬起了自己的眼眸,在陽光中, 微微泛著金黃色的光芒,如同盤踞在天空中的獵鷹。
“回公主的話, 他沒喝。”達娜低著頭, 生怕說錯什麼, 惹阿塔慕公主不高興,她身旁的鞭子會抽在自己身上。
阿塔慕皺了皺眉,站起身,準備親自去遲沐煬的營帳中去看看他。
她走動之間, 額前的發飾丁零作響, 達娜忍不住地抬頭看了一眼, 很快又低下了頭。
她是剛剛被俘虜來的奴隸, 因為生的好看, 便被派來服侍阿塔慕公主。
不過, 公主沒有讓她服侍她, 隻讓她每日往中原男子的帳子裡送吃食。
她並不知曉那位中原男子究竟是何身份, 隻知道阿塔慕公主十分看重他, 若是自己惹怒了他, 恐怕也要挨鞭子。
雖然,兩個月了,阿塔慕公主從未鞭撻過她。
“你很怕我?”原本已經要走出去的阿塔慕,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問她。
達娜點了點頭,怯生生地說到:“在我們那,女子都不會習武。而且,也不出家門,隻在屋子裡。”
聽到她這麼說,阿塔慕好似突然來了興趣。
“你來自中原與北戎的交界處,那你了解中原女子嗎?他們都什麼樣子?”
阿塔慕用小鞭子頂著自己的下巴,好奇的看著達娜。
好像在看自己的救星。
她太想知道,自己究竟差在哪裡了?是不如中原女子美麗嗎?
“回公主的話,中原女子大多數都是不出房門的,他們隻在家中做活,從不拋頭露麵。與夫君和孩子相處,也不敢大聲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若是有婆母,他們還需要每日晨起天還未亮,便去婆母的房門口守著,給婆母請安,伺候婆母用膳,聽婆母的教誨,然後才能回自己的房裡。”
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阿塔慕乾脆盤腿再到了達娜的身邊,追著她問:“那中原女子能帶兵打仗嗎?能做官嗎?”
達娜搖了搖頭:“有是有,但是是極少極少的。中原女子,大多以無才便是德,不會學行軍打仗之事的。”
聽到這,阿塔慕皺起了眉頭。
若是不能領兵,那她這個公主,豈不是白吃飯不乾活嗎?
想到這,阿塔慕又追問到:“那他們都靠什麼過活呢?”
達娜想了想,舉了個簡單易懂的例子:“依附夫家或是娘家的嫁妝過活。就像,您養的奴隸,依附您過活,您若是厭棄他了,他便失了倚杖,沒了生存下去的依靠。”
“中原男子,可以隨便尋個由頭,便將妻子休棄。”
阿塔慕聽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擺,拿著馬鞭,走出去了。
還好,她沒有被生在中原。
阿塔慕走進了遲沐煬的帳篷。
遲沐煬正躺在榻上,雙目緊閉,明明沒睡著,明明察覺到她來了,卻不肯睜眼,非要裝睡。
阿塔慕也不生氣,坐到了他的榻上,往他帳篷裡的炭火盆裡加炭火。
“你想回家嗎?”她問到。
遲沐煬這才來了精神,坐起了身:“怎麼,公主肯放我走?”
幾個月前,他在亂軍之中被衝散了,而後又被北戎人擒住,送來了阿塔慕的麵前。
他原本,是想一死了之的。
可她偏偏不讓他死,也不折磨他,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遲沐煬留了個心眼,並未將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她。
“不行。你得留下來做我的駙馬。”阿塔慕說的很坦蕩,她喜歡遲沐煬,打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歡這個白白嫩嫩的中原男人。
她是北戎王的女兒,她的母親是北戎至高無上的大妃,她生來高貴想要什麼,都是唾手可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