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沙四起。
朔朔北風刮在遲沐煬的臉上,吹得他兩頰生疼。
比較起來,還是金陵城的風水更為養人。
若是可以,他其實想帶著阿塔慕回金陵。
她喜歡舞刀弄槍,那便去崔珝的新兵營做個女教頭。
若是不想去,在家中蓋個演武場也並非難事。
亦或者,他們可以在大梁四處走走,遊山玩水,也很好。
怎麼樣,都好過,回王庭。
想到這,遲沐煬的眉頭不由得緊了緊。
怎麼想,都覺得北戎大妃突然離世,這事透著古怪。
他騎著駱駝,又向南走了兩日,再一處沙地客棧,與崔珝派來尋他的人碰上了麵。
那人將這幾個月來金陵城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向他稟告了一下。
聽到妹妹已與崔珝大婚,他牽掛著的心,放了下來。
聽到皇後是北渝餘孽,且暗中勾結北戎,他的心又緊了起來。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似的,站起了身,騎上駱駝,不管不顧地往北跑去。
崔珝的人攔住了他。
“遲少爺。如今的形勢,您不適宜直接去北戎王庭。”
“咱們得從長計議,才能將皇後的陰謀徹底擊敗。”
“也能順利救下阿塔慕公主。”
遲沐煬一葉障目,關心則亂。並未多想其他的,隻想著阿塔慕或許有危險,便不管不顧地想起身往北戎王庭去。
卻不想想,他這麼去了,跟送死有什麼區彆呢?
“皇後既然能攛掇北戎卷土重來,定然是與北戎的某位王子勾結了。”
“咱們得先把這位王子揪出來,交給北戎王。不論是在大梁還是在北戎,王子越過大王,與他國勾結,恐怕都不是小罪。”
遲沐煬冷靜了下來,又恢複了原本的軍師模樣,拉著幾個崔珝的下屬,開始分析。
“他們應當是毒害了北戎大妃,借此契機命阿塔慕公主帶著精銳部隊回王庭。”
“待阿塔慕公主回了王庭之後,便是落入了他們的天羅地了。但是北戎王子眾多,兵隻有那麼多,王子們恐怕不夠分。而且除了已故的幾位大妃之子,其餘的皆是庶妃和婢女所生,若想奪公主的兵權,恐怕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想到這,遲沐煬皺了皺眉。
“除非,除非,阿塔慕公主死了。”
說到這裡,遲沐煬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好像被利刃剜過。
“那咱們現在先兵分兩路,一路去找證據,將那個與皇後密謀的王子找出來。另一路去保護公主。”崔珝的副將握了握佩劍,說到。
“好。”遲沐煬跟著點頭。
幾人在客棧分開,分頭行動。
遲沐煬不敢耽擱,棄了駱駝,換上了快馬,一路不敢停歇,朝著北戎王庭而去。
*
北戎王庭內,因大妃離世,也都掛上了雪白的帷幔。
幾位王子的妃子跪在大妃靈堂前,哭得稀裡嘩啦。
阿塔慕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裝腔作勢的人,心中陣陣泛嘔。
往日裡,他們連大妃的營帳都不願多去,生怕被大妃責罵。
現如今,人死了,到扮演起了一副同大妃感情很好的模樣。
令人作嘔。
阿塔慕不願與這些女人待在一處,便去北戎王的王帳裡尋北戎王了。
“父王。我的母妃,為何會突然病故。我臨走時,她可並未生病。”
阿塔慕站在營帳中,朝北戎王行禮後,立馬問到。
這也是北戎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明明大妃平日裡身體十分好,從未有過任何頭疼腦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