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耶律旻,不,現在應該稱呼為“聖上”的耶律旻。今天,那一場草台班一樣演戲的登基儀式,讓蕭溫良是感覺整個人累得夠嗆。
新帝登基了,改元建製是免不了的。
今年,天成三年,同樣,亦是統曆元年。
進了府,魏國公蕭溫良就得知了一個不太愉快的消息。
“三姑娘落水了,大夫確診得好好靜養些時日。”馬管事躬身,小心的稟報了此事。
“去靜謐軒。”魏國公神色平靜,沒有帶上什麼情緒的說道。
從前庭往靜謐軒,路程不算短。魏國公人沒到靜謐軒,早些快跑的小廝抄了近道,到靜謐軒敲門,告知了國公爺將來的消息。
時辰已晚,靜謐軒的李氏本以為魏國公爺的公務繁忙,已把早晨答應的話,給忘記了。所以,到了魏國公府下鎖的時辰,就是把靜謐軒的院門也落鎖了。得小廝敲門,這靜謐軒才是又敞開了院門,準備迎接著魏國公府的男主人。
“明珠情況如何?”在靜謐軒的院門處,魏國公蕭溫良見著提著燈籠相迎的妾室李姨娘,還是關切的問了庶女情況。
“未時二刻落的水,申時一刻醒來,吃了大夫開的方子。”李氏大概講了情況,沒添油加醋,隻恭順的回道:“現下三姑娘已經睡著了。”
在來的路上,蕭溫良這位魏國公府的男主人,已經知道了庶女落水的原由。
說起來,就是小兒女的爭吵,比庶女大半歲嫡次女蕭珍珠失手,把庶妹推落進了公府內的湖塘裡。
靜謐軒五間正屋,李姨娘居於右闊兩間的小廳、臥室,明珠則是居於左闊兩間的小廳、臥室。從堂屋穿過小廳,進得明珠的臥室內時,映入蕭溫良眼前的,就是大紅錦被中,庶女那蒼白的小臉,還有緊閉的雙眼。
這小孩兒睡得並不安穩,似乎在夢中,還是有什麼煩心事一般的憋著兩撇小眉毛。
“國公爺您來看望三姑娘,是三姑娘的福氣。妾這便去喚醒三姑娘……”
“不必了。”蕭溫良擺手,示意李姨娘停下準備搖醒女兒的動作,他道:“明珠既然歇下了,就讓她睡吧。”
“明日,我再來看這孩子。”話落,魏國公蕭溫良打量了屋裡的擺設一眼,然後,又道:“這屋子樸素了些……”
話罷,蕭溫良招呼了屋外的親隨小廝,吩咐道:“記得跟馬管事講一聲,庫房裡存著的石榴花紋縷雕玉屏風不錯,挪來三姑娘的屋裡,順道添些配套的好擺件。”
“諾。”親隨小廝德全應承話。
“還有李姨娘這邊,從庫房裡尋兩套珍珠頭麵,兩套黃金頭麵,明天一起送來靜謐軒。”魏國公交待了話,德全自然再度應承話,道:“諾。”
看了賞,魏國公蕭溫良沒了再留下來的意思,交待李姨娘好生照顧庶女。接著,他就是提腳便離開了。
這靜謐軒的正屋裡,發生的這一切,除了李姨娘這個當事人外,還是有旁的知情人。
比方說,一直在榻上,裝了睡的明珠。
早在小廝敲響了靜謐軒的院門時,明珠就被驚醒了。隻不過,為了表現出病人的病情沒得到緩解,還在狀況中,明珠才會裝睡。
親爹的處置,以及一句話的多安慰都沒有。
明珠說不心酸,是假的。
同樣是女兒,嫡女是個寶,庶女是根草。
外麵的賞賜,除了表現出親爹準備惜事寧人外,沒有其它了。
“咳、咳……”在榻上,咳嗽了幾聲,明珠佯裝悠悠然醒來。然後,她正好見著了,隔了屏風,身影隱隱立於小廳裡發呆的生母李氏。
有明珠的出聲提示,李氏趕緊進了屋內。
不過,明珠沒有錯過,李氏剛剛進來前,用帕子擦試眼角的事兒。特彆是這會兒,在油燈的映照下,李氏那紅通通的眼框子,如何也遮掩不住啊。
“姨娘,爹剛剛是不是來過?”
“我總覺得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可就是沒醒過來。現在總算清醒了,爹呢……”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