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臥室之內,耶律賢陰柔秀氣的臉上,沒有少年的稚嫩,而是一種沉穩。表現出來的,是他這個年紀完全不符合的慎重。
關於耶律賢的問話,事出自然有因。
長樂郡王府是統曆帝這位皇叔新賞給耶律賢的。而耶律賢在大哥過逝後,堅持到莊王的葬禮結束,剛一搬進了長樂郡王府,就是重重的病了一場。
微瀾之處,始見驚波。
耶律賢精神稍稍恢複些後,察覺出了不妙來。所謂久病自成良醫,在自己的藥湯中,耶律賢品出不對味。
在檢查了太醫開的方子後,耶律賢發現,他的藥渣中,少了一味治病的主藥材,多了幾味掩飾的副藥材。
這等藥湯若是耶律賢喝多了,病還是能治好的。就是拖來拖去,把本來就身體底子不好的耶律賢,進一步的掏空罷了。
說到底,妨礙的是耶律賢的壽數。
有人不想他好?
這個念頭一出來,耶律賢遍尋仇人,而不得。
既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幕後的真凶,那麼,斬斷了彆人伸過來的爪子。耶律賢就覺得,非常有必要。
“郡王,是審太醫身邊的學徒。”丁四一身黑衣,從袖中抽出了折好的紙卷,呈到耶律賢的麵前,道:“這是那小學徒的口供。”
甲一、乙二、丙三、丁四,這四個人,是莊王耶律肅這些年來,花了最多的心思,在暗中培養出來的心腹。
甲一、乙二隨著耶律肅,陷進了合黎山城。不過,當初莊王離京前,這丙三、丁四,卻是留了下來,以便給弟弟耶律賢作為幫手。
畢竟,在莊王眼中,弟弟賢哥年少,身邊若無信得過的心腹,他遠在幾千裡之外,心頭難安呐。
“審太醫本人和家眷,有無什麼異常?”耶律賢一邊拿起了小學徒的口供,一邊問道。
“暫時沒有異常。”丁四回答的非常謹慎。
口供不多,廖廖幾頁。待耶律賢看完後,發現幕後黑手,隱而不露。小學徒算是彆人的棄子,沒什麼價值。
“若是大哥以往遇上這種吃裡爬外的家夥,是如何處置?”
“回郡王,王爺一貫於主張,守規距的賞,不守規距的死。”丁四回話時,聲音平平無奇中,莫名的是帶上了一股子冷漠。
耶律賢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下了決定,道:“既然如此,丁四,按規距辦吧。”
“諾。”
在丁四躬身應話後,耶律賢擺擺手,道:“我累了,丁四,你退下吧。”
“諾。”
在丁四將要離開時,耶律賢又開口,說了一話道:“你帶句話給丙三。”
“告訴他,把郡王府仔仔細細的打掃打掃。我不希望,我自己住的地方,跟個篩子一樣,四麵透風。”
統曆十四年,元月十五的清晨。
耶律賢在用了一小碗的湯圓後,便是沒了胃口。這一天,他準備去白馬寺,去看望一下住在佛寺中,給大哥祈福的明珠表姐。
從南京城往白馬寺,馬車緩緩而行,這一路駛來,也是花了小半個時辰。
在佛寺中,拜了佛,燒了香,添了功德錢後,耶律賢往明珠表姐所居的禪院行去。
許是前幾天,下過一場雪,今日,天放晴了。
佛寺裡,處處顯著雪景,也是銀白中透著些素淨之美。
明珠居住的禪院,有一株梅花樹。在這個時節,雪豔豔的花兒,正是迎風招展,開得甚美甚嬌。
待耶律賢進了禪院時,除了見著梅花美,更是見到了院中,掛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