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插花不宜過於繁雜,瓶中最多插兩、三個品種,如同君臣佐使,造型也要錯落有致、疏密錯落……
她要如何插好這瓶花呢?!
沈明卿以前在蘇州時,偶爾也無事的看著書,試過自己插花。
用這麼好的花瓶、這麼好的梅花插花,還是第一次。
隻可惜還是差了些使令,這梅花最好與迎春、瑞香、山茶作陪襯,美人兒也終是需要襯托的……隻可惜,她手邊都沒有。
隻能儘力而為,隻求對得起這些美人了。
這隻瓶高四寸,那麼就要選擇一枝六寸高的花枝才好,若是太高了,瓶子容易倒下,若是太低了,就沒有那種清雅的意趣了。
她這隻瓶是小瓶,花應該選擇小巧些,不能多又雜,她手邊又沒有相配的使令,所以,沈明卿決定就插一枝就好。
在這麼多的梅裡,隻選一枝,可真是難為死沈明卿了。
這隻想要,那隻也舍不得。
每一隻都很美,可是,為了配上這瓶子,沈明卿隻得先篩選下大部份不合適的,比如,太高的花枝、開得太多的花枝……
最後,一枝花枝特彆、古樸、彎曲而又傾斜輕靈的白梅入了沈明卿的眼。
白色配藍色……剛剛好。
“就是這枝了!”
沈明卿臉上浮現出動人的笑意,用剪刀細細的修剪了一番外,沈明卿便將這枝修剪過後的白梅插入了瓶中。
“主子插的花真好看……”
梅果為沈明卿端上了一盞香茶,讚歎道。
雖說,她並不懂得插花,可是,沈主兒插的這花,曲折舒緩,那嵌在枝上,星星點點的白梅怒放枝頭,花朵就像是用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晶瑩透亮,帶著奇異的清香,配著寶藍的瓶子,說不出的雍容華貴,色澤莊麗。
讓人看了就心情爽利。
“我這哪裡算會插花啊?!入門都算不上……”,沈明卿接過梅果的茶盞,淺笑著,“這是瓶子和花好看罷了……”
她這是討了巧。
她離真正的會插花還遠著呢……
隻不過,她被困在深深的王府後院,想是終有一天,想是能插好花的。
誰叫她有大把的時間呢?!
“放去書房吧……”
若是晚上琅王來了,就請他欣賞一下她這學了《瓶花錄》,‘特意’為琅王插的花。
沈明卿將插好的花瓶遞給春眠,讓春眠將那隻甜白瓷的花瓶連同那隻已經失了香氣的鵝黃臘梅換下。
擺好後,沈明卿看著,果然很順眼。
屋中的梅香又濃鬱了許多。
在綠芍的服侍下洗了手,沈明卿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天已經暗了下來,果然這些插花、彈琴、焚香、煎茶……這些玩意兒是最能打發時間的。
不一會兒,冬歡就帶人拿來了晚膳,服伺著沈明卿用完後,為沈明卿沏上一盞香茶後,就又開始了頻頻的走神,總是往門口望。
沈明卿一口口的品著香茶,看起來似乎很淡定的模樣,其實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蕭景琰會不會來呢?!
沈明卿自己覺得,琅王蕭景琰對她好像並沒有特彆討厭的樣子。
若是真的討厭她,就不會連著兩晚上都歇在了自己的屋裡……彆人不知道,她自己還是知道的,琅王蕭景琰對她,可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性冷淡的模樣。
那……他應該會來吧?!
沈明卿覺得琅王蕭景琰對她的新鮮度應該還沒有褪下去才對。
若是,今天,她能勾得琅王蕭景琰來她的漓雨院,蘇雪痕一定會氣死的。
沈明卿手裡拿著《瓶花錄》,目光似落在書上,可是,卻已經遲遲沒有翻過一頁了。
屋裡從大丫鬟冬歡、春眠,到二等丫鬟梅果、綠芍……無一不是心中有些忐忑緊張和期盼……
茶徹了涼、涼了徹……
就連那杏仁露都熱了好幾次了……
可是,院中卻遲遲沒有傳來她們想要聽見的腳步聲,直到已經很晚了,嬌杏才匆匆進來,低低的對著沈明卿輕語:“王爺,今晚……又……又歇在了……知語院……”
冬歡麵色微變。
春眠安慰道:“也許是來喜公公還沒來得及說主子借書的事兒……說不定過兩天會來……”
梅果連連點頭。
沈明卿將書放下,運了運氣,對梅果道:“將杏仁露端來。”
他不來拉到,她全喝了。
一口氣喝乾了杏仁露,沈明卿氣鼓鼓的洗漱睡了。
春眠、冬歡她們都以為琅王就算今天沒來,過兩天也會來了,可是,她們漓雨院一連等了七天,都沒等來琅王蕭景琰。
琅王蕭景琰這七天一直都歇在知語院。
……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魚沒上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