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主子將罪名安到了雁棋的身上,保下她,那麼,那天被亂棍打死的人就會是她了。
每每想到這個,寶鳶都會從惡夢中驚醒。
她總夢見雁棋血肉模糊的模樣,問她:“為什麼?!”
寶鳶對張氏是充滿感激的。
因此,雖然張氏越發的暴躁,對她更是動則非打即罵,可是,寶鳶還是對張氏忠心耿耿,日日盼著張氏能夠複寵。
隻是,王爺正在氣頭上,短期內複寵是不可能了,她們隻能靜待時機。
沈明卿要為珍妃娘娘進宮衝喜的消息,也一樣傳進了知語院。
同樣是禁足,蘇雪痕的日子可要比張氏這個側妃的日子過得要好了。她除了不能出院子外,其它的與之前的待遇沒有什麼變化。琅王府依舊不敢怠慢她這知語院,這才讓蘇雪痕被蕭景琰親口下令禁足的心,好了許多。
就算是沈明卿懷孕,也都沒有影響到她知語院的待遇。
直到傳說沈明卿要進宮為珍妃娘娘衝喜,琅王府的下人們都一窩蜂似的討好漓雨院去了,蘇雪痕的心再度刺痛起來。
整日懨懨的,連佛經都提不起興趣抄寫了,人都清瘦了。
花濃和滴翠看著,心裡著急,就變著方兒的說好聽的話討蘇雪痕開心。
這一日便說到了沈明卿被琅王妃禁足三個月的事兒……
“張氏被長期禁足、沈明卿也被禁足三個月,等主子出來時,她們都還關著呢……真解氣……”
滴翠語氣輕快的說。
蘇雪痕隻是看著窗外,不為所動。
滴翠無法,隻得給花濃又使了一個眼色。
花濃收到滴翠的示意,忙開口附和道:“對呀!對呀!”
以前隻是自家主子一個人禁足,主子臉都氣青了。
現在有一個側妃陪著、還有一個沈氏陪著,多好……這下誰也不會記得主子也被禁足的事兒了,大家一起禁足,臉麵總會好看些的。
“你們懂什麼?!”
“我們的禁足都是由王爺親自下的,隻有,沈明卿的是由王妃下的令……”
蘇雪痕秀眉微蹙,銀牙輕咬下唇,一臉的幽怨。
她當然不在乎沈明卿將要去宮裡衝喜這回事兒,誰知道衝喜最後的結果如何?相比這未知風險所帶來的利益,她其實更嫉妒、更擔心的是沈明卿在王爺的心裡是不是不同的。
這一點,就像一根針一樣紮得坐臥不寧、日夜不安。
一想到王爺待沈明卿亦是不同的,蘇雪痕就心如刀攪,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當初為什麼要帶沈明卿進京?!
如果時光會倒流,她絕對不帶沈明卿進京!絕不!
蘇雪痕雪白的玉手攥得緊緊的,柔嫩的紅唇都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花濃和滴翠互看了一眼,眼中俱是氣憤。
那個沈明卿都快成為自家小姐的心魔了。
唯一慶幸的是,自家小姐的禁足就快要結束了。
那時,沈明卿還在禁足期間,小姐長得這麼美、又一向深得王爺愛尊,一定能挽回王爺的心,重新獲得王爺的寵愛。
畢竟,太子府的事兒,錯真的不在自家小姐身上,王爺又怎麼會真的就那麼狠心不理小姐呢?!
王爺若真是對小姐無情,又怎麼會不惜頂撞宮中,保下了小姐?!
所以,王爺隻是生氣小姐那日在太子府氣勢太盛,太惹眼。
等小姐解了禁,她們在替小姐美美的打扮一番,那沈明卿一個肚婆,拿什麼和她們家仙女似的小姐爭?!
這一點,花濃和滴翠十分的有信心。
外院紛紛擾擾,可都打攪不了漓雨院的沈明卿。
王妃的三個月禁足令,在沈明卿這裡被落實了個徹徹底底。
無論是誰想上門,請安也好、問候也好、有事兒也罷,沈明卿通通不見,亦不放人來見,對外隻說在禁足期不能見客,請大家見諒。如果是急事兒,就讓沈嬤嬤或是冬歡出麵。
反正,拿著王妃的禁足令,沈明卿光明正大的縮在漓雨院中偷懶。
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小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快活。
甚至在書看厭了之後,沈明卿帶著冬歡做了一幅五十四張的百花牌。所謂的百花牌,其實就是撲克牌,大王是牡丹,小王是梅花。然後,帶著滿屋的丫頭玩三打一、比大小、打升級……每天玩得不亦樂乎。
就這樣,在玩玩鬨鬨中,年的腳步越來越近。
這一點上,在沈明卿越來越豐富的三餐餐桌上就能看出來。
府裡又發了很多的珍貴衣料用來做衣服、還有各種精美擺件屏風用具、各式樣式新奇的首飾……幾乎什麼都有……
沈明卿喜歡過年。
這樣快樂得像老鼠的心情,一直持續到進宮守歲那一天的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