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 琅王妃壽辰。
幾乎半個京城的權貴都來了, 琅王府外車水馬龍排起了長隊,府內賓客雲集、高朋滿座, 整個琅王府熱鬨非凡。
珍妃娘娘和明永帝都賜了賞賜下來, 一盤盤的搬進琅王府,惹人豔羨。
做為當之無愧的宴會女主人、整個宴會中心,琅王妃在這一天,風光無限。
秦君蓁今天身穿正紅織金雲鳳紋裙衫, 逶迤拖地輕綃下裙。烏黑發亮的秀發, 綰成大氣端莊的歸雲髻,雲鬢裡插著赤金扁勝, 頭戴累絲金鳳簪, 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大紅的珊瑚手釧,整個人雍容華貴, 豔光逼人。
這樣春風得意的琅王妃, 讓太子妃高玉容恨得直咬牙。
就是她們夫妻倆害得她家太子爺實力大損,儲君之位不穩。
現在,還敢這樣招搖的大宴賓客。
還有這些聞風而動、侍機投巧的小人們, 他們哪裡是來為琅王妃賀壽?他們是奔著琅王妃身後的琅王蕭景琰的。
對於太子妃高玉容明明恨她半死,卻還不得來為她賀壽, 琅王妃秦君蓁隻覺得異常的痛快。
高玉容,今天終於也輪到你嘗嘗忍氣吞聲, 不得不為的屈辱了。
琅王妃秦君蓁心裡痛快, 臉上卻笑眯眯的對太子妃高玉容道:“太子妃恕罪, 我去接一下客人。”,說完,不待太子妃高玉容有什麼反應,囑付身旁的葉側妃,“好好照應。”,然後,矜持的對太子妃高玉容一點頭,便起身走了。
太子妃高玉容的臉都氣青了。
她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羞辱和冷遇!
秦君蓁!
她記下了!
葉側妃仍是溫溫柔柔的替琅王妃秦君蓁招呼著屋中的貴婦們,長袖善舞,十分的得體,屋中氣氛和諧愉悅,在葉側妃的妙語下,太子妃高玉容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怎麼不見你府那個衝喜的沈氏?”
太子妃高玉容環視了一圈,發現琅王府的妾氏幾乎都到了,隻少了那個沈明卿。
高玉容恨秦君蓁,可是,更恨毒了沈明卿。
若不是她多事,太子如何會功虧一簣!
太子的局布下多日,都沒有被人發現,隻沈明卿去衝喜過後,便出了事,不是她壞了太子爺的大計,又是誰?!
是人都能聽出太子妃高玉容語氣中的不善,葉側妃臉上掛著溫婉的笑,解釋道:“沈氏自從在宮中衝喜後,勞累動了胎氣,一直在養胎……”
不說衝喜還好,一說衝喜,高玉容心中止不住恨意翻騰,冷笑道:“真是嬌貴得很呢……一個小小的妾氏就因為衝喜有功,竟然連王妃的壽宴都不參加……嘖嘖……”
坐在葉側妃下首的蘇雪痕聽到後,眼波一閃。
她巴不得高玉容說得再刻薄一些,最後,將沈明卿那隻老鼠從窩裡趕出來。
她一切計劃都安排好了,結果,今天早上才知道沈明卿竟然以養胎為由拒絕出席琅王妃的壽宴。
氣得又拍碎了一把玉梳。
這個沈明卿倒是精乖。
若是高玉容能將沈明卿激出來,她的計劃就可以實施了,到時候背鍋的是高玉容。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琅王秦君蓁正好又迎了一撥的客人入內,聽到高玉容□□裸打臉的話,臉上火辣辣的。
一恨高玉容無事生非;二恨沈明卿持寵而嬌。
偏偏一向很善解人意的葉側妃隻字不言,蘇雪痕卻冒了出來,很似恭敬般的道:“王妃,雪痕去看看沈氏?!”
隻要琅王妃秦君蓁敢點頭,她就敢逼得沈明卿不得不出來。
琅王妃秦君蓁看著蘇雪痕意味深長的一笑,眼波一閃,緩緩道:“好啊……”
沈明卿懷的有可能是個女孩,可萬一是個男孩呢?
有人急巴巴的當槍,她又何樂而不為?
她什麼也沒有做,做的隻是順水推舟而已,誰也不能說她錯了。
蘇雪痕精神一振,扶風弱柳一般,向眾位貴婦告退。
太子妃高玉容陰陰的一笑。
她倒要看看這個有福的沈氏究竟有多有福。
前院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漓雨院,上下的小丫鬟都慌了神。
怎麼辦?
都已經報了說肚子不舒服了,怎麼還要讓主子硬去呢?這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誰能擔待?最後,不過是大家所有一番推卸,可她們主子卻要倒大黴的。
冬歡氣得鐵青著臉。
高玉容、琅王妃、蘇雪痕這三個人,沒有一個安了好心。
她們不知道主子已經八個月了,現在是很危險的嗎?
不!
她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