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賀今天帶文如霜回來,估計也是想宣布兩人的戀情。
趙貴芳等啊等,等的都不耐煩了,池賀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池虞臉上精彩的表情,便撂下筷子,望著池賀,興奮的說:“你瞧瞧我們兩家多有緣分!”
“我女兒嫁給了你大哥,現在你和我們如霜走到一起,這是上天給的緣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們如霜啊。”
滿桌寂靜。
池賀的視線落到趙貴芳身上,眼中刮著西伯利亞的寒流,透著能凍傷人的冷。
“我是啞巴麼,要你越俎代庖?”
趙貴芳笑容一僵,討好的說:“我這不是心急麼,大好事,得早點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啊,你說是吧,小虞。”
被點到名的池虞低頭笑了一聲,沒人看到她的表情。
但她聲音裡嘲諷卻是結結實實的,文如霜氣不過,尖銳的問:“你笑什麼?”
池虞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譏誚和輕蔑像一把刀子,肆虐的割在文如霜臉上。
文如霜氣血上湧,臉漲得通紅,頗想端起桌上的湯湯水水淋池虞一臉。
她隻能想一想。
真那麼做,池賀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文如霜算看出來了,在池賀心裡,池虞始終是第一名。
彆人?全都得往後麵靠。
池虞端起桌上的清水,跟池賀的紅酒杯“叮”的碰了一下。
“祝賀小叔,終於脫單。”
她笑得那麼好看,眼底是漫不經心的揶揄,狠狠刺痛了池賀的心。
池賀之所以遲遲不開口挑明自己和文如霜的關係,就是怕看到池虞的反應。
但是當趙貴芳挑破那層紙,他又有點期待。
池賀期待在池虞臉上看到震怒,傷心和憤怒。
他希望池虞能對自己有強烈的占有欲,他希望池虞對搶走自己的文如霜抱有敵意,希望看到她發脾氣。
沒有,統統沒有。
隻有一句輕描淡寫的恭喜。
池賀沒笑,他連裝都裝不出來,麵無表情的端起酒杯,和池虞碰了一下。
仰頭喝下杯中酸澀的酒,池賀冷冷的說:“繼續吃飯吧。”
隻有這樣?
文如霜都已經端起了酒杯,等著池賀跟自己碰杯,說一些秀恩愛的甜蜜話。
結果……他是什麼意思?
這一整晚池賀都很不對勁,文如霜感覺池賀像變了一個人。
兩天前那個晚上他有多溫柔,現在的他就有多冷漠。
她受不了這份落差,用力放下杯子,決定問個明白。
這邊文如霜剛拍桌站起來,就被趙貴芳抓住手。
趙貴芳腆著臉,對池賀笑笑,“如霜有話跟我說,你們先吃。”
說完,把氣憤不已的文如霜用力拖出餐廳。
文鬆從見到池賀的第一麵,就很怵他身上能將人一眼看穿的強大氣場。
眼看著女兒和大嫂都走了,他小心的放下筷子,囁嚅著說:“我去看看。”
沒人理他。
桌上的外人走了乾淨,池賀的目光落在池虞身上,眼神暗得像一塊化不開的濃墨。
他明知道池虞不可能對他有超出親人之外的感情,可她對自己一點兒依賴都沒有,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她小的時候分明特彆離不開他,一覺睡醒看不見小叔哇哇大哭。
長大了,反而心冷了,對他的感情一點點變淡。
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