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祁朝白著臉走出醫生辦公室,渾身癱軟,幾乎站立不住。
一般來說,醫生麵對再難治的病人,都會安撫家屬,沒大問題,肯定會治好的。
因為他們心裡清楚,就算手術過程再複雜,總有一定的幾率把病人治好。
但是麵對存活希望渺茫的病人,他們隻會說一句話:準備後事吧。
祁朝很久之前就知道池虞身體不好。
他無數次在重症監護室見到池虞孱弱的躺在病床上,醫生給池虞下的病危通知書可以裝訂成一本厚厚的日曆。
那麼多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池虞都挺過來了。
祁朝寄希望於池虞能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樣,成功從死神手中掙脫。
但這一次,池虞的運氣好像用光了。
祁朝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焦躁的搓著頭發,渾身肌肉痙攣,手腳無意識發抖。
他咬著牙關,眼淚流滿臉頰,根本無受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池虞才十七歲,她的人生剛剛開始。
花朵還沒來得及綻放,就要枯萎了。
這該死的命運,憑什麼這麼對她!
池賀站在床邊,想碰一碰池虞,又怕自己從骨子裡透出的肮臟玷汙了她。
他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的看著池虞。
他的玫瑰,曾經那麼嬌豔漂亮,現在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
沒有下一次了,池虞真的會死。
她會永遠的離開他。
池賀第一次這麼深刻的意識到,當初王明安說的那些話,並不是在唬人。
他說得全是真的,十八歲一到,池虞將永世長眠。
池賀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一定有!
在病房多待一秒,池賀內心的愧疚就更添一分。
感到無比煎熬的池虞狼狽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祁朝守在門外,見池賀出來,冷冷地對他說:“談談吧。”
他不再叫池賀老大,因為池虞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拜池賀所賜。
祁朝合理懷疑,池賀很可能是假借為池虞治病,為自己謀取利益。
醫院吸煙區。
祁朝點著嘴裡銜著的煙,在吞吐兩口後,淡淡的問祁朝:“你想說什麼?”
“王明安什麼來頭?”祁朝聲音無波,好像在說今天天氣挺好一般平淡,不帶任何侵略性的情緒。
他希望池賀能堂堂正正的,沒有絲毫心虛的回答自己這個問題。
池賀倒是沒讓他失望,語氣平緩的說:“虞兒身上有臟東西,他是道家高手,擅長除邪衛……”
祁朝打斷他,聲調抬高,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王明安到底什麼來頭,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池賀拿開嘴裡的煙,眯眼看著祁朝,“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質問我?”
什麼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池賀回避了祁朝的問題。
祁朝抬起眼睛,裡麵翻滾著凶殘的暴戾。
池賀幾乎在瞬間感覺到危險,想要防守,卻已經晚了。
祁朝拎著池賀的衣領,猛地將他摜到牆上,死死摁著他的腦袋,怒不可遏的對他咆哮:“池賀,你他媽豬狗不如,她是你看著長大的親侄女,你把她往火坑裡推,你他媽還是人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