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用沒商量的冷硬口吻說:“我必須要知道真相,就算用上特彆手段。”
池賀眯起眼睛,“你威脅我?”
“是。”
兩個同等個子,氣質迥然的男人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周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場。
氣氛緊張,一觸即發,誰也不讓誰。
最終,還是池賀讓了一步。
他捏捏眉心,疲倦的對祁朝說:“這件事說來話長……”
祁朝不吃這套:“那就長話短說。”
池賀:“……”
是他之前沒看透祁朝,還是他的低順忠誠一直都是偽裝?
祁朝的忠誠是真的,但他對池虞的在乎也是真的。
祁朝已經很多天沒合眼了,身體極度疲累,精神高度緊張。
池虞的病情一直是懸在祁朝心上的一塊大石頭,他希望自己能找出救她的法子,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不想放棄。
或許能從池賀嘴裡知道什麼有用的線索。
池賀拿祁朝沒辦法,讓他跟自己來。
醫院的停車場。
池賀將當年的事情大致精簡,跟祁朝說了清楚。
換命術,聽起來太荒誕了。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祁朝不信。
池虞從小到大病災不斷,寧瑾一路順風順水。
難怪池賀對寧瑾的態度那麼微妙,他把池虞寵上了天,但每次寧瑾對池虞做點什麼,池虞想下重手報複回去,池賀都會護著寧瑾。
畢竟是親侄女,費儘心思保下來的過世大哥的獨苗。
池虞跟親侄女比,算什麼?
是他心存愧疚,一直在補償,表麵上寵溺無度,實則真發生要緊事,必須往後排的工具人。
太諷刺了。
祁朝明知道這會不是意氣用事譏諷池賀的時候,但他忍不住。
“你知道你欠池虞的,寧瑾心術不正,屢次挑釁她,她回擊難道不該嗎?”
“正常人被汙蔑都會反擊,你卻要求池虞忍氣吞聲,事後用那些在你看來她會喜歡的名貴東西補償她,你當她是什麼東西?”
祁朝的聲音在憤怒中一點點抬高,最後接近於低吼:“她是冷冰冰的物件?沒有感情,任由你磋磨?”
說得好聽,什麼池家大小姐,掌權人的心尖寵。
其實不過就是被選中的倒黴鬼,被吸血,被利用,還必須得聽話。
祁朝替池虞感到委屈,太心疼她了。
有些東西,不被揭開的時候,外表要有多和諧,就有多和諧。
一旦被揭開,打眼一看,滿滿的齷齪不堪。
池賀凶狠的抽著煙,一個辯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他就是個卑劣小人,企圖用溺愛來彌補犯下的錯,想求個心安,卻做不到極致,到最後把一切都搞砸了。
怎麼就不能把池虞當成池家真正的大小姐養到十八歲?
怎麼就非要暗暗培養寧瑾?
怎麼就不能一直到兩人十八歲當天再揭開真相?
因為池賀從心底就不想承認自己跟池虞的叔侄身份。
他心臟了,貪婪到了彆的地方。
心不純粹,又怎麼能做到從一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