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茫然的抬起手。
曾經骨瘦如柴的手臂,不但恢複到了病前的狀態,皮膚甚至更水嫩白皙了。
身子一掃沉重和疲憊,仿佛有一股源源不斷的活力在體內四處遊走。
曾經躺在床上連動彈都困難,如今仰身坐起,身體輕盈得仿佛能飄起來。
池虞掀開被子下床,剛走了兩步,喬玉推門而入。
母女兩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了幾秒。
喬玉激動的熱淚盈眶,快步走到池虞麵前,將她摟進懷裡。
“你終於醒了,寶貝你終於醒了!”
腰間緩緩收緊的手臂,讓池虞感到些許悶疼。
這疼也在變相告訴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全是真的。
可是,她不是死了嗎?
池虞耐心等待喬玉心情平複,才問出自己心裡的困惑:“媽媽,我記得我明明已經失去知覺,怎麼會……”
喬玉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
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喬玉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你被推出病房,我一路跟著,在醫院太平間,他們將你放進冰櫃的時候,我突發發現你手動了一下。”
當時工作人員很肯定的告訴喬玉,那是她的錯覺。
很多死者家屬因為難以接受家人死去的事實,潛意識裡會暗示自己,死去的人還存在生命跡象。
一開始喬玉也覺得自己看錯了,但是她很快就發現池虞還在呼吸。
雖然胸膛起伏的幅度不明顯,但喬玉再三揉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她擔心自己一味“糾纏”,會招來工作人員的反感,便哭著請求,再給自己十分鐘的時間跟女兒單獨道彆。
這個要求雖然不合理,但合乎人情。
工作人員點頭答應了。
喬玉和顧世延反複確認池虞是否還有生命跡象,最後兩人又驚又喜的得出結論,池虞還活著。
池虞剛出生的時候,是個特彆健康的寶寶。
身體底子放在那,沒道理長大後,突然患上重病。
喬玉懷疑池虞的病跟池賀脫不了乾係,為了瞞住池賀,她先後給了那幾個工作人員和火葬場的員工一筆巨額封口費。
然後用直升機,將池虞運送到帝都的醫院進行救治。
“你的身體一直在緩慢修複,短短幾天時間,病中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身體,就恢複到了巔峰期,連醫生也無法解釋這有違常理的醫學現象。”
有違常理的現象,池虞十多年前就經曆過。
有沒有可能,她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又被迫進行了一場法事?
池虞的視線落在手腕那根粉色發圈上,眼中閃過深思。
她記得,祁朝曾經去醫院看她。
他那人其實平常話不太多,但那天分外能說。
講他初到池家的時候,講他在國外那兩年,講他喜歡池虞。
池虞全程麵無表情,直到祁朝說出“喜歡”這個字眼的時候,她冷酷的打斷了他。
她讓他少做白日夢,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喜歡她,他也說得出口。
天知道,池虞狠心說那些傷人之言時,心裡有多難受。
祁朝心意表到一半被打斷,他似乎低頭苦笑著說了句什麼,祁朝沒聽真切。
之後他將手腕上的發圈摘下來,給池虞戴上,便離開了病房。
池虞記得祁朝至少重複了三遍,他一定會救她。
這傻子該不會做了什麼瘋狂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