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瑾偏頭看了眼衛舟,看清他眼底的擔憂,麵上閃過什麼。
她一下子撲進衛舟的懷裡,揪著他的衣服,嗚嗚哭了起來。
她哭得那樣傷心,仿佛手裡的人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衛舟原本是對寧瑾充滿憐憫的。
他覺得池賀一門心思念著池虞,忽視寧瑾,有點太過了。
好歹是自己的親侄女,沒必要冷情成那樣。
但他又從池賀嘴裡知道了真相,一想到寧瑾平平安安度過十八年,都是因為池虞幫她承受了那些苦厄,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覺得她可憐。
衛舟任由寧瑾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等她停下來,才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寧瑾紅著眼睛搖頭:“不是,我小叔他,他……”
她又哭了出來,崩潰了似的,“他要我去帝音!”
衛舟以前包的一個小情人,就是學音樂的。
小情人很有野心,一得空就說自己以後要去哪所知名音樂學院讀碩。
耳濡目染之下,衛舟大概也了解了國外那些有名的音樂學院有哪些。
之前寧瑾說的那個夏普雷斯,分明籍籍無名。
但是帝音,雖然比不上那些國外老派的音樂學院,好歹是一流大學,並不算委屈了寧瑾,她至於哭成這樣麼?
“帝音出過不少音樂家,國際上聞名的也有,你去了那,會學到很多有用的知識。”
寧瑾表情痛苦:“你不懂,你不懂的。”
她越是這樣,衛舟越好奇。
“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他拍拍胸脯,“跟衛三叔叔講,我會幫你解決。”
寧瑾聽了他這話,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她扒住衛舟的胳膊,杏眸裡閃著水潤的光,有種我見猶憐的柔美。
“衛三叔叔,你知道我小叔討厭我,他之所以讓我去帝音念書,是因為池虞在那,他想把我送到池虞的眼皮子底下,讓她報複我,如果我去了,我會死在池虞手裡的。”
這話並沒有誇張的成分。
寧瑾在洞察了池賀殘酷目的的那一刻,就已經預見了自己未來悲慘的命運。
死過一回的池虞,會怎麼對待她這個既得利益者?
她當初裝病裝的那麼像,楞是騙過池虞,降低了她的防備心。
如果沒有她,恐怕池虞對那場所謂的法事,還會更謹慎一些。
雖說不是她直接讓池虞死亡,但池虞的死,她的確是逃脫不了乾係。
從前池賀顧忌著她是池朗的骨血,在她跟池虞鬥的時候,還會護著她。
現在的池賀,則是要親手把她送去給池虞泄憤。
寧瑾知道自己隻要去了帝都,百分之百活不了。
她得跑,跑得遠遠的,至少五年內都不能回來。
衛舟聽了寧瑾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這女孩不是怕得沒有道理,她的害怕,膽顫,都是有原因的。
池虞那性子,衛舟雖然接觸的不多,但也知道,那是個睚眥比較的小祖宗。
加上池賀多半打算常駐帝都,寧瑾真要過去,就算不死,也得掉層皮。
衛舟看她眼睛哭得通紅,實在於心不忍。
都求到他麵前來了,他怎麼能坐視不管。
“你先回家,我最快三天內安排你出國。”
寧瑾聽了這話,清秀的臉上綻放出喜悅,失態之下,摟著衛舟的脖子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