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並不覺得自己能等來好消息。
祁崇鳴是個什麼脾氣,跟隨其後幾十年的趙興,應該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有發言權。
養老山莊擺明了是祁崇鳴白送給曲家吃的蛋糕,不管這個項目最終會以什麼樣子呈現,都跟祁氏無關。
祁朝不允許曲家白吃這塊蛋糕,忤逆祁崇鳴不說,更是直接動了曲家的利益。
祁崇鳴無論是出於豎立自己的威信,還是為祁朝的安全考慮,都不會被祁朝動搖決心。
這麼想著的趙興,沒過兩天,意外收到了祁崇鳴給自己下達的新命令。
養老山莊項目全麵停工,開始著手準備從李家手裡搶下文興東路地塊。
趙興找到祁朝,直問他是怎麼辦到的。
祁朝叫秘書倒兩杯咖啡送來,自辦公桌前離開,邀請趙興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的辦公室是祁崇鳴的那間。
剛進公司時,祁朝的辦公室隻有八十平。
跟普通的高層領導一樣,公司為他配了一個秘書,一個助理,出行是一輛價值不到百萬的商務奧迪。
自從談下和穆爾集團的合作,他的等級一下子提升到所有人之上。
他獨享頂樓的辦公室,五百平,出門就是健身室,隔壁是超豪華台球室,甚至還有一個專享的小型遊泳池。
他得到這一切的契機是,為公司達成了未來的戰略目標。
在這個吃人的資本圈裡,錢代表全部。
虧損,負債,跟失敗關聯在一起。
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失敗的,尤其是站的越高的那波人。
“我跟父親說,他的人情,他的心慈手軟,實在是太昂貴了,用那些養廢物的錢,撬動一個新項目,至少能達到兩倍的利潤。”
祁朝站在窗邊,俯瞰著整座城市。
祁氏大廈,是這個城市最高的建築,能將一切儘收眼底。
一定程度上,站在這個位置的人就像主宰一切的上帝。
趙興隱約覺得站在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些陌生,記憶中的男孩青澀,生氣的時候,像一頭炸毛的幼獸,亂舞章法的揮舞著爪牙。
無濟於事的掙紮,在大人看來,過分稚嫩可笑。
不過短短幾年時間,祁朝迅速成長,所有尖銳的棱角都被收了起來。
跟被動磨平棱角的石頭不一樣,他是主動收起獠牙的野獸,看著平和無害,但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能輕易咬斷獵人的脖子。
曾經祁崇鳴就像企圖馴服祁朝的獵人,他逗小狗似的,隨意撥弄祁朝。
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向小狗屈服。
獵人老了,而小狗,估計已經長成了凶猛的藏獒。
趙興壓下心裡的驚異,擺低姿態,恭敬地開口:“據我所知,李氏雖然還沒有跟土地局簽約,但購置款已經打過去一部分了,恐怕沒有我們再涉足的餘地。”
祁朝勾起嘴角:“你覺得土地局為什麼遲遲不跟李氏簽約?”
趙興琢磨了一會,本想說自己想不通,就在開口前,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微微瞪大眼睛:“該不會是……”
“祁總,趙總,咖啡來了。”
“琳達,幫我約土地局的錢局在彙仙閣共進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