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禁讓池虞心裡生出淡淡的彆扭。
她覺得自己和祁朝是親密無間的關係,應該無話不談。
可他很顯然對她有所保留。
“怎麼了?”祁朝見池虞遲遲不動筷子,往桌上看了一眼,奇怪道:“都是你愛吃的菜,沒胃口嗎?”
池虞盯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問:“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祁朝表情僵了一下,喉結也跟著滾動。
他慢慢握緊了筷子,表情有幾分不知所措。
“我……”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池虞解釋,自己有個喜歡小偷小摸的母親。
在得知莫茹偷耳環的那一刻,祁朝腦袋一嗡,隻覺得周遭空氣突然變得沉重稀薄,壓得他喘不過氣。
曆史重演。
從前是貧民窟,現在是豪華遊輪。
不同的環境,不同的人。
一樣的狡辯,一樣的指指點點。
區彆在於,祁朝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變成了獨當一麵的大人。
他應該在第一時間處理好這件事。
冷靜分析莫茹到底偷沒偷東西。
偷了有偷了的處理辦法,沒偷有沒偷的解決方式。
可祁朝的冷靜和理智,在周遭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中,竟一點兒都施展不開來。
他無動於衷的站在邊上,看似冷血的袖手旁觀,其實靈魂狼狽地縮小回了幼時的自己。
那些凶狠的白眼,夾雜著肮臟詞彙的謾罵,扭曲的臉,曾一度成為祁朝的噩夢。
他站在人群中受著居高臨下的數落,覺得羞恥,覺得害怕,覺得喘不上氣。
……
如果不是池虞,這場鬨劇沒那麼容易收場。
也正是池虞的出現,讓祁朝內心更煎熬。
他裝作鎮定自若,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好像那個小醜一樣的女人不是自己親生母親。
他多希望池虞能像上次一樣,不要問,不要想,不要深究。
可她到底還是問了。
祁朝得回應。
他該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他多希望自己是個啞巴。
祁朝喉嚨堵著一塊滾燙的鐵,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我沒想到她會乾那種事,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一起跟著臉上無光。
祁朝說完,垂下腦袋,整個人周圍彌漫著一股頹廢萎靡的氣息。
池虞不過是想從祁朝嘴裡聽一些他和莫茹的過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母子的感情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祁朝的反應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池虞在短暫的驚愕後,蹲在祁朝腳邊,自下而上捧起他的臉揉了揉。
“你在說什麼呀,我問的根本不是耳環的事,我就想知道,你對你媽媽為什麼那麼凶。”
怎麼他跟自己連這點默契都沒有。
祁朝抬起眼皮,不敢相信的看池虞。
“你不怪她丟人現眼嗎?”
池虞失
笑,“她是你母親啊,再說了,她是被汙蔑的,我為什麼怪她?”
那你知道她骨子裡有多卑劣嗎?
她有多麼沒下限,多麼壞嗎?
祁朝表情苦澀的閉上眼睛,他握住池虞的手,努力扯出一抹笑。
“我的過去很無聊,不聽也罷,至於她,我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出現在你麵前。”他像發誓一般咬牙切齒。
如果之前池虞隻是懷疑祁朝和莫茹感情不好,那麼這會她幾乎可以肯定,祁朝恨莫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