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好快。
帝都的第一場雪,悄然降臨在十二月的某個深夜。
池虞照常起床,掀開窗簾,被眼前的皚皚白雪晃花了眼。
她生長的棟海地處南方,好幾年才能看一場雪,那雪通常連鞋底都覆蓋不了。
不像眼前的積雪,多到堆十個八個雪人都綽綽有餘。
想到雪人,池虞臉上罕見的露出興奮的孩子氣。
她穿上衣服下樓,沒有驚動任何人。
踩在雪地上,她笨拙的堆著雪人,可惜沒有經驗,不得其法。
折騰半個小時,也隻是滾出了兩個圓。
周末,家裡大人小孩都在睡覺,就連傭人也比平常起得晚。
等大家都醒來了,池虞才狼狽不堪的堆了四不像。
顧顯年看到那個歪著脖子,眼睛一個大一個小,豁牙的雪人時,當即就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完全不給他姐姐麵子。
顧世延聽見動靜走出來,在顧顯年背上拍了一巴掌。
“笑什麼,你和姐姐一起堆雪人,爸爸給你倆錄像。”
顧顯年笑夠了,人小鬼大的學著學校裡老師授課的架勢,手把手的教池虞怎麼推。
池虞是個好學的學生,並且能力相當強。
兩人一人堆了一個,學生明顯比老師的要好。
顧顯年看看池虞的那個,再看看自己的,由衷發出驚歎:“姐姐好厲害。”
喬玉走進院子,好奇的問:“什麼好厲害?”
聽見她的聲音,雪地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還有池虞幾乎是同步緊張,快步走到喬玉身前。
“媽媽,你怎麼出來了,外麵冷,快進去。”池虞攙上喬玉的手臂。
顧世延扶著喬玉的肩,一臉不讚同。
“你這剛從醫院出來,應該多休息,床上躺著多好,外麵冰天雪地的,要是摔了一跤可怎麼辦。”
“哪有那麼嬌貴,而且手術恢複得很好,我很快就能回公司了。”
顧世延聽出她的潛台詞,臉一虎,“公司那邊離了你又不是不能運轉,聽我的,再養半個月。”
喬玉滿臉無奈,扭頭向池虞抱怨:“你看你叔叔。”
這件事上,池虞完全讚同顧世延的決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知不知道當時聽見你昏倒的消息,我們都嚇壞了。”
喬玉身體一向好,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昏倒。
要不是秘書打電話,全家都還被蒙在鼓裡。
大約半年前,喬玉查出身體裡長了個子宮肌瘤。
她原本計劃以出差的名義去做這個手術,結果突然暈倒,計劃被打亂。
顧世延氣惱喬玉這麼大的事不說,從醫院回來後,就十分緊張她的身體,說什麼都不許喬玉身體沒完全恢複好之前回公司。
顧顯年一溜小跑,上樓拿了個毛毯出來。
“媽媽披上。”
喬玉接過來,揉揉他腦袋,“乖。”
池虞見喬玉被顧世延一通數落弄得挺不好意思,站出來活躍氣氛:“今冬的第一場雪,咱們熱鬨熱鬨,晚上吃火鍋吧。”
喬玉順勢接上她的話,“是啊,把欽年和謨年都叫回來,咱們一家好久沒吃團圓飯了。”
顧顯年一聽兩個哥哥要回來,高興的原地繃腳,“好呀好呀,我來打電話!”
他迫不及待的跑去客廳打電話,把顧世延看得直搖頭:“這小子,過完年都要上四年級了,還這麼不知穩重。”
喬玉嗔了他一眼,“他還是個小孩子,你對他要求那麼高乾什麼。”
顧世延吃不住這份撒嬌,笑著舉手投降,“好好,是我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