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梓發高燒,38°C。
池虞送她到醫院,陪了一宿。
天亮後,謝梓燒退,盯著病房的天花板發呆。
池虞知道她心情很差,沒急著找她談心,買了早餐一起吃。
“我沒胃口……”謝梓懨懨的。
池虞不勉強她,醫生來查房,看過謝梓的情況,給她開了點藥,表示她下午就可以回家休養了。
謝梓躺在病床上,聽醫生說可以回家,不由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她現在還有家嗎?
池虞知道謝梓在想什麼,“我已經打電話給家裡的司機了,讓他下午過來接我們,這段時間你跟我一起住。”
司機還沒來,祁朝來了。
過年這幾天,祁崇鳴執意帶祁朝去幾個好友家拜年。
天天酒局,被拉著打麻將,纏的祁朝連抽身見池虞的機會都沒有。
謝梓出事,祁朝知道池虞心裡肯定不好受,不顧祁崇鳴反對,一早就開車到醫院。
池虞剛辦完手續,回病房的途中和祁朝碰上。
祁朝發現她眼底浮著淡淡的烏青,頓時心疼,“昨晚沒睡好?”
怎麼能睡得好。
謝梓燒得昏昏沉沉,一直說夢話,不停的哭。
池虞怕她哭虛脫,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喂水,這麼折騰到天快亮,才小眯一會。
她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沒事,回去補一覺就好了,我現在更擔心阿梓。”
祁朝大概了解謝梓身上發生的事,但沒池虞知道的那麼細。
他見不得池虞眉頭緊鎖,將自己聽到的一些小傳聞透露給她,“據可靠消息,謝副市長年後轉正,前途一片光明。”
池虞麵露諷刺,“光明前途是用女兒的犧牲換來的,不知道他坐上那個位置,會不會覺得心虛。”
有心的人不會乾壞事,無心的人寡廉鮮恥。
卓青的兒子最終也沒能救回來,她在悲痛交加之下,生出了劇烈的怨恨。
在兒子葬禮的第二天,她打電話給謝承遠,用最惡毒的話將他詛咒了一通。
她不僅罵謝承遠,還罵謝梓,說他們父女倆心腸歹毒,沆瀣一氣。
明明已經做了交易,拿了好處,結果臨時變卦,導致她兒子死亡。
她兒子就是被謝承遠和謝梓害死的!
謝承遠升官發財心情好,對於這頂亂扣下來的帽子也就沒那麼生氣。
他意外的是,謝梓竟然臨陣脫逃了。
謝承遠沒有逼迫謝梓,他隻是把利害關係跟她分析了一通,提醒她也是謝家的一份子,既然享受了旁人沒有的榮華富貴,自然也該為家族做出應有的貢獻。
謝梓態度出奇的平靜,問了謝承遠幾個問題,堪稱爽利地答應了跟卓青出國救弟弟。
謝承遠原本以為謝梓體諒他肩負振興家族重擔不容易,所以才那麼輕易的鬆口。
現在看來,她心裡應該還是有氣的。
想起那天謝梓離開前說的話,謝承遠不免有點心煩。
但他很快告訴自己,那不過就是小孩的氣話罷了。
他們父女倆身體裡流著一樣的血,斷絕關係,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