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比不得田掌櫃,聽說田掌櫃又得到了一副名畫?還是司馬相如的《上林賦》?恭喜恭喜啊!太平樓又要轟動大興城了!”轉過頭來,李誠笑眯眯地恭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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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掌櫃也笑著,“比不上你泰豐樓的樹脂金魚,王大家和李太師都成為你們泰豐樓的常客了,現在啊,都嫌棄我們太平樓了。”
“哪裡哪裡!王大家和李太師隻是喜歡新鮮玩意,來這裡那是我們泰豐樓的榮幸啊!等樹脂金魚的新鮮勁一過,可不又回你太平樓了嗎?我愁的啊!田掌櫃能否教授李某人一點法子,怎樣才能讓客人保持新鮮勁,多來來我們泰豐樓。”李誠很是真誠地問道。
田掌櫃看著李誠笑嗬嗬,“這我可比不上李掌櫃,樹脂金魚新鮮勁還沒過呢,香皂又來了,現在又有了這麼一家玩藝店。這不,為了讓大家不要遺忘我們太平樓,我才差人找了司馬相如的名畫。用來用去,我也隻有找畫這一招了,不如李掌櫃,不如啊,應該是我請教李掌櫃才是。”
“嗬嗬……”
兩人皮笑麵不笑地說著。
一旁的鄭掌櫃翻著眼皮子,神色帶著不耐,“李誠,客套話不多說,你這香皂從哪裡來的?把渠道告訴我們!”
查了兩個月都查不到香皂的來源,眼看泰豐樓吸走了和樂樓不少的客源,鄭掌櫃心中著急。以前看不起泰豐樓,現在泰豐樓名氣直逼他們三家酒樓,這讓他如何坐得住。香皂的法子他們一定要拿到。
查不到就直接找李誠要!鄭掌櫃跋扈慣了,他就不信以他們三家酒樓的背景,從李誠這裡逼不出法子來。
“鄭掌櫃,咱們都是經商的,你這樣說話可就不對了。”李誠看著鄭掌櫃,臉上還是帶著笑意,“咱們經商的都知道,進貨渠道可都是保密的,怎麼能找彆人強、要,這可不是不行的。”
“李掌櫃彆見怪,鄭掌櫃這人脾氣急了點,說錯了話,他不是這個意思。”一旁的郝掌櫃略帶歉意地說道,“李掌櫃,你也知道,咱們大興城達官貴人遍地是。泰豐樓一個月隻能拿出二三百塊的香皂,肯定不夠賣。有人買到,有人沒買到,這不是得罪人嗎?李掌櫃何不把做香皂的人告訴我們,我們可以幫他擴大生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
“好東西當然是稀罕的,泰豐樓就靠這點東西用來附庸風雅了,得罪人倒是沒有,京城貴人都是明理的。”李誠嗬嗬說著。
鄭掌櫃眼睛一瞪,“這麼說你是不想把做香皂的人告訴我們了?”
“做人啊,得講誠信,賣香皂給我的人家說了不準告訴其他人,我李誠是個誠信的人,自然不能做違背道義的事。鄭掌櫃,田掌櫃,郝掌櫃,香皂的渠道不能告訴你們,你們可以賣彆的東西啊!三位掌櫃這麼聰明,肯定能想出比香皂更好的東西的。”
“若是我東家一定要見到這人呢?”鄭掌櫃仰著頭看向李誠,“我們東家對做香皂的人可是好奇的
很!”
“這?田掌櫃,郝掌櫃,鄭掌櫃,你們東家再好奇做香皂的人,我也不能把人告訴你們啊。對不住了對不住了!李某不想成為失信的人。”李誠假裝聽不出他言語中的威脅。
“竟然你不願意把做香皂的人告訴我們,那我們隻能去請教你的東家了!”鄭掌櫃哼了一聲。
李誠笑道,“正巧了,李某人的東家正想和各位討教討教如何讓酒樓長盛不衰的法子,李某人今天就回去告訴東家,他一定會盛酒迎接各位。”
鄭掌櫃重重地哼了一聲,磨牙瞪眼,憤憤地走了。田掌櫃和郝掌櫃見此,也沒有再多說,隻是看了李誠一眼,也跟著離開了。
李誠做送客狀,“慢走不送!”
鄭掌櫃神色很是不爽,“這李誠真是軟硬不吃!”
郝掌櫃摸了摸胡須,“看來,這招對他不奏效。”
田掌櫃,“沒想到他李誠還有這樣的本事,真是小看他了!”
鄭掌櫃埋怨,“你之前還說他成不了氣候,現在成大氣候了吧?大興城泰半個貴人都跑他那去了。不行,我要跟東家說道說道。”
田掌櫃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這點小事就回去找東家,鄭掌櫃,你不怕你們東家覺得你沒能力?”
鄭掌櫃心急,“那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們三家酒樓三足鼎立的格局就要變四足了!”
田掌櫃昵了他一眼,“李誠不說,我們不會做?我看著香皂和胰子也差不多,研究研究,也不是做不出來。”
鄭掌櫃驚訝,“你已經叫人研究去了?這事怎麼不讓我一起?”
田掌櫃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了。
“欸!郝掌櫃,這事你知道?”鄭掌櫃見田掌櫃不說,趕緊問郝掌櫃。
郝掌櫃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鄭掌櫃,凡是都要做兩手準備。”
“所以你們都在暗地裡研究,就瞞著我?”鄭掌櫃氣炸了,他還以為他們都跟自己一樣等著從李誠那裡逼出秘方,原來隻是想讓自己出頭,他們在後麵撿便宜!
看來不指望他們逼出香皂的方子了,他趕緊也找人研究研究。
這些年來太平樓,中和樓,和樂樓三家看著和睦相處,可私下裡誰都不下落下一頭,是麵和心不合!
看著田鄭郝三人走遠,李誠又哼起了曲子。
擦著桌子的張全探了探頭,“掌櫃的,他們三人肯定有什麼陰謀,肯定在偷偷查。”
“查唄,他們查到了也搶不過
去。”之前他還擔心簡秋栩家的香皂法子被查出來的話會護不住,想著讓宮裡的姑奶奶多照應點。現在知道簡秋栩認識端長平,她的法子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奪了去。“再說了,能不能查到還不知道呢。”
田鄭幾人至今都查不到香皂的來源,這不僅是因為簡家人做事謹慎,更因為簡家人不貪心,並沒有因為香皂貴,就大肆製造。跟這樣的人家做生意,李誠心安不少。
李誠哼著曲子進了樓,也不知道簡姑娘家的紙造的
怎麼樣了?如果真的做出了好紙,他們泰豐樓也能跟著沾光了!
簡氏一族的造紙廠,簡方櫸有些緊張地問道,“小堂妹,你覺得這次怎麼樣?這是成功了嗎?”
抄紙台上,放著幾張濕漉漉的,剛抄出來的紙。此刻參與造紙的族人都期待地等著簡秋栩的回答。
簡秋栩看了看台麵上的紙,搖了搖頭,眾人神色失望了下來。
造紙的其他步驟都沒有問題,但到了抄漿成紙這一步,問題就出現了。首先鬆香施膠劑比例不對,出來的紙不好。好不容易調好了比例,紙片的厚薄度又遇到了問題。因為大家都不熟練,出來的紙張厚薄不要,疙疙瘩瘩。
“造紙的步驟沒有錯,出紙不好,隻是因為大家不熟練。”抄漿成紙這一步是需要熟練技術的,要把紙抄的厚薄一樣,這技巧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掌握的。
“那可怎麼辦?小堂妹,你可有什麼好法子?”簡方櫸是個急性子的人,這紙抄了好幾遍都沒成功,他著急。
“好法子沒有,隻能練習,熟能生巧,多練幾次說不定就能成功了。”這個時候又沒有機器,隻能靠孰能生巧了。
“族長,我們不怕練習!一次不行我們練十次百次,哪怕上千次都沒關係,我們肯定能成功造出紙來的。”旁邊的族人說道。
“對對!族長,我們再來!”
族人毫不氣餒,爭相著要繼續練習。
“好好好!”族人齊心協力不氣餒的精神讓族長很是欣慰,他剛剛的失望之情也跟著消散了,帶著他們又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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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秋栩不打擾他們,帶著簡sir回了家,打算回去想想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能夠讓族人快速掌握抄紙的技術。
不過方法還沒想好,她晚上倒做起了一個古怪的夢。
夢裡,她好像被困在一個地方,她很急,非常急!可是無論她怎麼想辦法,都出不去,也找不到任何人幫忙。那種無能為力的難過緊緊縈繞在心頭,差點讓她呼吸不過來。
“彆難過。”夢境中有聲音在安慰著她,很輕,輕得她的心臟跟著抽痛。
簡秋栩驚醒,捂著胸口久久回不過神來!彆難過,誰讓她彆難過?簡秋栩自認對人的聲音很敏銳,一般跟她說過話的人她都能記住他的聲音,可是這道聲音她從來沒有聽過。
說話的人是誰?她並沒有什麼值得難過的是啊?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簡秋栩疑惑,難道這
不是夢,而是前世那人遺留的記憶?畢竟上次夢過羅誌綺的一生,現在夢到前世擁有這具身體的人的人生也不足為奇。
心頭這種難過的情緒久久沒有消散,這讓簡秋栩有了好奇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她共情到這種難過的情緒?她捂了捂胸口,重新躺了下去,看能不能繼續剛才的夢。
於此同時,跟她一樣驚醒的還有一個人。隻是他醒來時的眼神不是疑惑,而是如刀劍一樣冰冷鋒利。
黑暗中看
不出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渾身的冷意。“最後一次?嗬,天定勝人,人定亦勝天。”
話語落定,端均祈的身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了。
端長平緊趕慢趕找過來的時候,發現再一次失去了三公子的蹤跡,隻在桌上看到了留給自己的紙條。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