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倏地好像被點住了穴,表情或驚或呆地注視著她。
惟有被她挽著的男人仿佛觸電一般,肢體動作亂成一團,險些把手裡的高腳杯摔了。
一張嘴差點染上結巴:“嫂子,我、我……你認錯了,我是奇然。”
繆藍:“…………”
誰?
霍奇然拆地雷一樣,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來,生怕碰到繆藍的衣服角。
好在她本來挽得也不緊,他的左臂獲得自由,立馬跟獻寶似的,撥開重重阻擋視線的障礙,“嫂子,我哥在那兒。”
順著霍奇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落地窗邊的白色三角鋼琴後麵,坐著的那位才是正主。
繆藍被無儘的尷尬淹沒,腦子停轉的十秒鐘內,充斥著“完蛋”兩個大字。
怎麼沒個地縫給她鑽。
賀京桐起身,眼神如有實質將她鎖定,一步步走過來。
在自己家樓下聚會,他顯然沒特意收拾自己,頭發是順毛,眼鏡是平平無奇的款式。穿著更是隨意,風衣外套裡麵,是調性不符的灰色家居服,甚至他腳上還踩著拖鞋。
他和小星星不搭,和卡農不搭,和鋼琴不搭,和當下的環境不搭。
可他不需要去搭。
向來隻有旁人繞著他轉的道理。
對的,這才是賀京桐。
在人群中永遠拔得頭籌的氣場和外形,隻要出現在視線中,就絕無可能將他認錯。
偏偏他被鋼琴擋住,偏偏他疏離於人群。
繆藍認為他至少要為她認錯人擔一半責。
他明明是主場身份,不說眾星捧月被人圍著,起碼輪不到他去彈鋼琴給這群人助興吧?
“繆小姐。”
賀京桐這麼喊她。
繆藍領教得透徹。
正如他叫她“藍藍”不是為了親近,叫她“繆小姐”也不是為了客氣。
他們之間,目前隻適合叫彼此的大名。
稱呼的跳躍都是另有目的。
他在明著不爽,所以把她的台拆了。
房間裡其他人都抱著胳膊等好戲看,暗自買定離手:
這對未婚夫妻的關係到底如何;
“京桐”對上“繆小姐”,錯位稱呼又為哪般。
賀京桐走到酒櫃旁,取了瓶木桐酒斟了兩杯,一杯遞到繆藍手邊。
然後主動跟她碰了一下,關切的語氣佯裝得煞有介事:“眼睛毛病挺嚴重?近視還是老花?改明兒給你約個手術。”
繆藍:“……”
竟然有點想笑。
要不是理虧,她興許會還一句:你戴眼鏡是因為近視還是老花?
陰陽怪氣的問題全是情緒,不需要回答。
該說不說,他語調裡的懶散勁兒太正了。
長久隔著手機溝通,聲音特質都被削減,如今聽他真聲說這麼多話,一時覺得新鮮,專注於他的音色反而忽略話語的內容,繆藍的尷尬都消散大半。
不過賀京桐的不爽沒那麼容易散。
他有氣從來不會憋著,甚至會擴大掃射範圍。
霍奇然就是不幸被命中的一位。
他指著人問:“繆小姐覺得我跟奇然像雙生兄弟?”
倆人隻眉眼是相像的,繆藍剛剛才想起來,霍奇然是賀京桐舅舅的兒子,兩人沾著血緣親,容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