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迪爾還從來沒在曼徹斯特吃過法式餐廳——或者老實說,他壓根沒在曼徹斯特這麼端莊地吃過晚飯。
沒錯,端莊。
原本以為這隻是一次朋友間非常隨意的聚餐的加迪爾穿著常服戴著帽子口罩鬼鬼祟祟地從酒店裡溜了出來,然後迷茫地被“盛裝打扮”的小小羅拎到了這個偏僻又昂貴的法式餐廳來。
等?到美麗的、帶著濃濃法國腔的服務員女士會心?一笑,給他倆點上蠟燭,關上包廂門的時候,加迪爾更困惑了。
“對不起,克裡斯,我還以為會去你家裡,隨便吃一點什麼的……”
不過這樣安全而私密的環境確實讓加迪爾覺得放鬆了一點,不用擔心?被媒體拍到導致他偷偷跑出來的事?情暴露。他歎息著拿下帽子,把頭發散下來,摘掉口罩再脫了外套——
哦呼!活過來了!!
加迪爾輕鬆地閉上眼睛喘了口氣,睜開時看著小小羅坐在他對麵,滿臉通紅,菜單都拿倒了。
“怎麼了,克裡斯?”
“去家裡……什麼?沒事沒事!來看看你想吃什麼吧?”
小小羅慌亂間試圖瀟灑地摸摸腦袋保持鎮靜,但是隻摸到了一手的發膠:……
加迪爾被他逗得直笑,他好喜歡小小羅亮亮的眼睛,深一點的膚色也可愛,深一點的膚色上還能看出來的麵頰紅暈就更可愛了。
他是這麼想的,也就這麼說了。
“克裡斯,你真?漂亮,真?可愛。”
小小羅呆呆地看著披散著金發的加迪爾向自己微笑,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
我倆台詞是不是反掉了?
不過加迪爾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彆的地方,他發現菜單後麵附上了樂團點奏曲目,從來都不能接受自己坐著吃飯時有人站在旁邊拉小提琴的加迪爾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更重要的是他完全不想讓彆人發現,拉小提琴的也不行。
在英國這個地方,沒準餐廳裡拉小提琴的下?班後就去兼職狗仔記者呢?
畢竟他們真的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無孔不入。
加迪爾有點緊張地向對麵的友人確認:
“克裡斯,我想等一會兒不會有人過來彈琴唱歌吧?”
正偷偷摸摸在桌
子底下?發短信給經理,安排表演曲目和時間的小小羅整個人都僵硬了。
“怎麼會呢!那太誇張了,我不喜歡。”
他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見著加迪爾鬆了一口氣繼續看菜單,趕緊瘋狂地刪除短信。
“親愛的顧客,確認不需要了嗎?”
經理禮貌而疑惑的詢問從那頭傳來。
“絕對絕對不要了。”
小小羅閃電般敲完這幾個字,抬起頭來微笑著看向加迪爾,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小小羅這麼緊張,但聊著聊著,兩人就都相當放鬆了下?來。
特彆是吃了一會兒之後——小小羅緊張地打量著“名門之後”加迪爾,發現他也並沒有非常講究什麼用餐禮儀(雖然依然是好看的),還很自然地開始邊吃邊向自己搭話。
比起私人的生活,他們能談起、也談得更好的話題當然還是足球。隊友啦,教練啦,訓練場上的好笑事?情啦,比賽啦……談著談著就說到了馬上就要到來的夏季轉會窗口。
兩人默契地避開了自己隊伍相關的走進走出的信息。
雖然俱樂部禁止在私下?裡接觸球員,但是一些重?量級的大交易顯然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個月裡臨時起意的,中間的形式能扯上個兩三年也難說呢。
眼下和他倆所在的隊伍最相關,幾乎已經板上釘釘的一樁就是夏窗裡舍甫琴科從米蘭到切爾西的轉會了。
“阿布就差要告訴全世界事?情已成定局了,米蘭的球迷們整天整夜的在舍甫琴科的家外麵唱歌,但是顯然沒什麼用……但是據說穆裡尼奧和自己老板的理念並不一樣,他的態度很含糊。”
“舍甫琴科啊……”
加迪爾托著臉蛋,想到烏克蘭人金發飄飄、一身紅黑馳騁賽場的模樣。
他要走的話,卡卡會不會很傷心呢?
“阿森納就不用說了——亨利肯定是留不住了,問題可能隻在於他到底是去巴塞羅那還是彆的地方。除了亨利留不住,”
說到這裡,小小羅忍不住歎了口氣:
“切爾西和阿森納完全就是兩種狀態,缺錢可真的太難了。”
想到滿眼淚水、和溫格教練相擁的亨利,加迪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過隨著
轉會窗口問題的推進,小小羅忍不住支支吾吾地問了加迪爾另一件事情。
“我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打探情報的意思、也絕對會保密——但是,加迪爾,為什麼你沒有一個經紀人呢,我是說,連你的家人都不是……比如你媽媽,完全可以指派一個自己公司裡的經紀人給你?”
加迪爾擦了擦嘴巴,很直白地和小小羅說道:
“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因為我想要自己處理自己的合同,無論是俱樂部的職業合同還是商業代言。”
“但是你沒有代言——我是說,你都拒絕了,除了自己媽媽的那個。”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要經紀人呀!”
加迪爾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可是你畢竟不是專業人士,也許有的時候,你自己看合同覺得沒問題,但其實裡麵有問題,這會成?為很危險的事?情啊……”
小小羅不想讓自己顯得這麼囉哩囉嗦,但是加迪爾無所謂的態度讓他覺得太擔心?了。
“你是對的,克裡斯,我明白,彆這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