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月回到卡座,方才不見蹤影的許星和灩子,正和兩個陌生男人喝酒。
許星招呼她:“剛才去哪了,害我找了半天,還以為你被拐走。”
趙水月沒提剛才的小插曲,隻是說:“去了一趟衛生間。”
許星沒多問,挨個給趙水月介紹起來,“這位陳總,做工程的,這位是孫總,我們剛才機緣巧合在舞池認識……”
趙水月舉起來酒杯,噙著禮貌之笑敬酒。
末了,隻聽許星貼近趙水月,低語一句,“我剛加了微信,聊聊,說不定能聊出什麼商機……”
趙水月酒杯一滯,有些掃興。
她沒有直說,隻是挑起來眉梢調侃,“出來玩不談工作,這是規矩,還讓不讓人活了?”
許星說:“沒談工作啊,我就隨口一提。”
趙水月抿了抿紅唇,沒再說什麼。
接下來兩男兩女有說有笑喝酒,不多時起身去舞池,趙水月就又落了單。
她們幾個每次來酒吧消遣,趙水月的目的一直很純粹,喝酒發泄,逃避現實。
不過許星的目的總和趙水月相悖,畢竟趙水月目前的現狀,許星很難感同身受。
趙水月在卡座枯坐了會兒,就被許星一把握住手腕,“彆那麼無趣嘛,”她轉身環視一圈,往某個方向指了指,壞笑著湊近趙水月,“你看那個穿白T的男生怎樣,我把他叫過來,陪你喝酒?”
趙水月抬眸掃了一眼,夜店太黑,壓根看不出子醜寅卯。
於是腰身一軟,笑吟吟敷衍:“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想跟男的玩。”
許星歪著頭好笑道:“不跟男的玩,難不成想跟女的玩?”
趙水月拾起來叉子,捏了一枚水果,探過來身子,往她唇邊一送,“對啊,我想跟你玩,你陪我玩麼?”
四目相對,趙水月眼眸晶亮,透著妖異邪魅。
饒是許星性取向這麼正常的人,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很快反應過來,笑容消失在嘴角,有些難堪,一把奪過來水果叉,“彆勾、引我,我喜歡男人。”
趙水月歎了口氣,雙手交叉往膝蓋上一搭,正襟危坐,語氣失望:“好吧。”
姐妹出來玩,本著不想掃興的初衷,她才淺淺抬眸,隨便找了個方向。
泛泛一指。
許星順著她的指尖,眯了眼睛望過去,“穿黑外套那位?”
趙水月點頭,“嗯呢,就黑外套吧。”
隨後低下頭吃水果,漫不經心說:“你問他要不要來陪姐姐喝酒,姐姐專吃小孩子心臟,一口一個,哢嘣脆。”
許星眯著眼睛終於看清,反應有些怪異,“趙水月,我說你整天挑三揀四,原來你喜歡這種身份不匹配的豪門貴公子——”
趙水月動作頓了頓,忍不住往那邊掃一眼。
恰好這時服務員過去送酒水,視線遮擋,她沒看到,隻顧著逞口舌之快,也就沒再看,
隻嘲諷許星:“是啊,高富帥,缺一樣都不成。”
如果隨便挑一個,憑趙水月的姿色,許星心中還有譜。
偏偏趙水月眼光好,隨手一指,就指了一位,哪怕在人群中,隻看身形氣質,都仿若鶴立雞群的男子。
這麼好的皮相,她剛才都沒看見。
要不怎麼說,還是趙水月厲害。
遲疑兩秒,許星深吸口氣,“也罷,我姐妹等閒看不上彆人,這次既然說了,那我說什麼,也得把人給你帶過來!”
說完大義凜然,牽著陳總還是孫總,到底是哪個總,趙水月剛才沒用心聽,這會兒也分不清的男子,徑直朝那邊走去。
趙水月看著她的背影,好笑地搖搖頭。
還真去?
這麼豁的出去?
叫彆人過來喝酒,不過隨口一說打發許星,雖然趙水月經常過來玩,不過還真沒乾過這種厚臉皮的事。
畢竟,倘若有人請她去彆得卡座喝酒,她一定會表情不屑的罵幾句:“有病吧,沒見過美女?我是你想請就能請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配不配?”
將心比心,趙水月覺得許星就是酒喝多了,純粹沒事找刺激。
淩晨一點,人聲鼎沸,夜場最熱鬨之際。
有人在耳邊說了什麼,顧雲漠點點頭,麵無波瀾地低頭,整理袖口。
隨後手隨意撐在膝蓋上,仰首,目光落在酒吧DJ台的音響架上。
燈光從他身上掃過,襯得他越發矜貴,與周遭亂七八糟的環境格格不入。
誰知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走來一姑娘,擋住他的視線:“這位先生,你好……”
顧雲漠怔了怔,定睛打量。
他點頭,沉聲回應,“你好。”
她臉上帶著拘謹,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空出來視野,回身指了某個方位。
彆看方才跟兩位老總應付起來遊刃有餘,這會兒不知怎地,許星莫名其妙矮了半截。
“我閨蜜今天被老板炒魷魚,心情特彆不好,能不能麻煩您過去陪她喝杯,鼓勵她一下?”她語氣儘是哀求。
顧雲漠的第一反應是,哭笑不得。
現在姑娘的搭訕方式,喜歡把人當傻子。
緊接著聽她又說:“喝一杯,就喝一杯,”她眼神帶著尷尬,“我們可不是壞人,純粹是想認識認識……”
死纏爛打,尤其是來自姑娘的死纏爛打,在顧雲漠這裡,向來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