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眼男子尖聲說道:“一路辛勞,累木公子跟著我們奔波了,我叫下人備好客房,木公子早些休息。”
“哪裡的話,趕路而已,不礙事。”李落隨和的笑了笑,半點也無介懷,跟著狹眼男子進了宅子。自有下人備好客房留宿,李落道了一聲謝,亦和女子寒暄幾句,徑自進了房間,順手掩上房門,好叫女子一臉無奈,本想提醒他幾句,可是竟沒獨處說話的機會。
狹眼男子看著女子,陰惻惻一笑:“真人和他還有話說?”
女子此刻倒也鎮靜下來,聞言淡淡說道:“有話明個再說不遲,何須現在。”
狹眼男子猛地扣住女子肩頭,將她拉近到自己身前,寒聲說道:“你最好彆有什麼心思,要不然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女子臉上閃過一絲怒容,掙脫開狹眼男子的手腕,拂袖而去。狹眼男子冷笑一聲,盯了一眼已經關上的房門,陰陰一笑,跟在女子身後離開了院子。
李落靜靜站在門後,眉頭緊鎖,貿然離開失魂集,隻是因為這女子是一位故人,若說情分,不如說孽緣多些。此女不是旁人,正是那位收景餘瓊為徒的玉劍宮掌門玉清真人,當年曾在忘憂穀與她有過一麵之緣,還陰寺中實則與冷冰打過照麵,和他其實不怎麼相熟,不知何故與這個一眼看去絕非善類的狹眼男子糾纏在一起,言辭之中不清不楚,似乎另有隱情。他輕笑搖頭,妖禍一案未結,不想又卷入了另一樁麻煩事,也不知道冷冰和張一鳴他們在失魂集打探消息如何了。
這間宅子絕非善地,自打踏入院門的一刹那,他至少察覺有數處暗樁,那個帶他前來客房安頓的下人一身內力隱晦詭異,自始至終都佝僂著背,沒有抬頭,這般遮掩,倘若不是心中有鬼,那便是他眼力差到了極點。他本有意出手擒下狹眼男子,隻是玉清真人似乎有什麼顧忌,或許有把柄在此人手中,若不然也不會用編造的一個木公子來稱呼他,隨性先跟著兩人,看看到底是何緣故,弄清緣由之後再做定奪。
天很快就泛起了魚肚白,他也沒怎麼睡,隻是閉目養神,歇息了片刻,就有人前來喚他用早飯。出了屋子,這才看清這間宅子的真麵目,是一處鄉紳的宅子,倒是寬敞,精巧未必見得有多少,尋常得很,隻不過這院子裡的下人不少,進進出出,看似很忙碌。李落隨意打量了一眼,啞然一笑,大多都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尋常王府怕是也未必有這麼大的手筆。
早膳是在偏亭,快吃完飯的時候才見玉清真人和那名狹眼男子姍姍來遲。見到桌上飯菜,玉清真人臉色一變,剛要說話,卻見狹眼男子攔在玉清真人身前,冷淡一笑,“木公子,飯菜可還合口味?”
李落起身一禮,和聲說道:“行走江湖,有一口熱飯,一盞熱茶已是妙事,這已經很好了。”
“那就好。”狹眼男子露出怪異的笑容,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李落一臉坦然,不見慌亂,不曾懷疑,當真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昨夜相見匆忙,還未及請教木公子師從何處?”
“真人沒有說麼?”李落詫異地看著玉清真人,狹眼男子桀桀一笑,“回去就睡了,倒是忘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