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之後,當不成朋友,自然就是敵人。沒等她開口,忽見李落腳步一頓,臉色變得很難看。女人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驟然瞳孔收緊,輕輕呼了一口寒氣。
就在兩人前方不遠處的一處山梁上,七匹鐵甲戰馬一字排開,七個白衣白袍帶著白色麵具的騎士穩穩端坐馬上,看不清麵容,也看不清他們的眼睛,但是兩人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的視線齊齊聚在李落身上。
李落呼吸一重,悶哼一聲,神色複雜地看著白袍將士。他們回來,那便是說和虞紅顏的約定已經兌現,夜霜鎮石橋那端的九幽厲鬼業已伏誅,夜霜鎮再無後患,這也是當日陣前他與虞紅顏的盟約,隻是他沒有料到宋無缺會站在虞紅顏身邊,與宋無方為首的宋家為敵。宋崖餘被他所殺,說起來他與宋無缺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過看起來宋家也非鐵板一塊,南王不在,宋家隻能有一個家主,饒是他兄弟二人驚才絕豔,也依舊逃脫不了世俗束縛。
不過李落也知道,虞紅顏答應他不再幫宋家,十有**是因為看到了鐵甲精騎,牧天狼得鐵甲精騎相助,宋家難逃敗亡之局,當機立斷,到底最狠還是女人心。話說回來,看情形虞紅顏與宋崖餘的夫妻之情也並非有多深厚,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女人看著白袍鐵騎,驚疑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連山姑娘不認得麼?”李落語帶諷刺。女人微微皺了皺眉頭,“我應該認得?”似對李落的嘲諷有些不虞。
“天火白袍,你自然該認得。”
女人眼神閃爍,好似在思索什麼,如此看來他已經得天火傳承,如若不然,天火白袍絕不會跟著他。女人見李落要走,輕喚一聲,“往後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做什麼,與姑娘沒有關係吧。”
女人輕輕一笑,倒也不生氣,平靜說道:“王爺若得閒,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
“沒興趣。”李落斷然拒絕,舉步欲行。女人不慌不忙地說,“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你和蒙厥撥汗出海尋船,後來她見了什麼人嗎?”
李落驀地停下腳步,冷冷看著女人,一言不發。
“看來她也不是什麼事都告訴了你。”女人笑了笑,帶著幾絲玩味。許久沉默之後,李落朗笑一聲,“她是蒙厥撥汗,我是大甘皇子,從來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若無天火淵雪的威脅,她一定已經縱馬南下,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草海鐵騎,她的人頭也早被我懸掛在秀同城城門之上,她要見誰那是她的事,她沒有必要告訴我,我也未必須得知道,我想知道,但不是非要知道。你是殷兄故舊,這份香火之情尚在,今日相見,後會無期,如果下次再遇上姑娘,說不得我會替殷兄出手除去後患,斷了連山傳承亦無妨。”
女人淺淺一笑,沒有絲毫懼意,坦然看著他:“哪怕是手無寸鐵的女人你也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