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前輩怎麼稱呼?”
“你也可以叫二奶奶呀。”唐糖搶著說,倒是不客氣,李落嘴角抖了一抖,那人笑道,“你叫我大夫人吧,至於名字,我也忘的差不多了,再說我叫連山,我怕王爺會拂袖而去。”
大夫人說的風趣,眾人都笑了起來,氣氛稍顯融洽。請諸人在石椅上坐定,大夫人先瞧了瞧唐糖,溫聲說道:“小糖,你三番四次央求著想來這裡,不是我和你奶奶不願帶你來,而是你來了之後,這往後的日子便不同了,我們連山不比天火淵雪,我和你奶奶隻是想你多過幾年無憂無慮的日子。”
唐糖重重的點了點頭,朗聲說道:“知道呢,奶奶,是小糖自己願意。”
“也罷,遲早而已。”大夫人不再多說,轉頭看著李落三人,道,“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故弄玄虛,王爺去過天火秘境,又到過極北深處,對天火和淵雪的淵源所知甚深,王爺知道的和記載雖有些出入,不過大體上差不多。當年在這片土地上,其實天火和淵雪一樣受黎民愛戴敬重,不過淵雪出世,天火孤情,說起來還是淵雪的聲望更大些。”
李落暗暗點頭,從雲頂天宮的虛幻過往中他看到過天火所過之處,說得好聽是法隨自然,說得不好聽就是冷漠無情,他們不奴役,不殘殺,不欺壓那些土著蠻民,但是也不怎麼親近,隻把自己當成過客,冷眼旁觀,不救人,也不害人。
“隻可惜後來淵雪的**越來越強烈,野心越來越膨脹,想要獨占這片土地。天火一開始忍讓,退讓,直到最後出手相爭,將淵雪放逐於極北深處,鑄陰陽界城,不讓淵雪再南下一步,這才還了這個天下一時安寧。”
這倒是和他料想的差不多,但是他知道的,應該不止是連山知道的。果然,大夫人沒有停歇,繼續說道:“不過當年那場席卷整個天下的紛爭卻另有隱情,淵雪熱情,天火冷漠,比起天火,淵雪和這裡的人走得更近,他們教授傳道,將取火、耕種、冶煉、紡織諸般技藝傳授給這裡的人,說他們是施舍也好,是本性良善也罷,但是有一處卻毋庸置疑,那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在淵雪乃至天火眼中實在是微不足道,莫說構成威脅,隻怕連讓淵雪天火生出戒備之心的興趣都欠奉,就好比你我眼中的一窩螞蟻。天火和淵雪的確很強,掌握著很多到現在我們都無法破解的秘術,但是他們唯獨漏算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冷冰忍不住揚聲問道。
大夫人盯著李落,一字一句地說:“一樣王爺諱莫如深的東西。”
冷冰和穀梁淚扭頭看著他,李落生澀一笑,道:“人心如鬼,惡如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