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隨意找了一處石屋歇息,屋子裡石椅石桌竟都完好,還有石床,略略打掃就能住人。如今已經不用中軍騎將士操持李落身邊諸事,自有穀梁淚和風狸幾人收拾乾淨。這個時候穀梁淚也不避嫌害羞,反正極北尚是白晝,不怕人說孤男寡女黑燈瞎火。
約莫歇了一個時辰,草草吃了點乾糧,李落便去尋相柳兒商議接下來的打算。在極北深處,他不認得什麼人,拋開歲首那對男女不說,勉強算來就隻認得三個半,一頭青牛,一隻白虎,還有一個血璃,另外半個是那條玄蛇。青牛憊懶,活脫脫就是個守財奴,蹲在青牛山下的綠筍林旁,除非是血璃那般的人形凶獸逼迫,要不然它才懶得挪窩。白虎倒是和他有些交情,隻是來去如風,太白神不找上門來,極北深處這麼大,想找它難於登天。血璃如今和黑劍白刀在一起,多半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至於那條玄蛇,想想還是算了,若是再遇上,須得防著它吞了自己打牙祭。思來想去,也就隻有執意來此的相柳兒,她若不行,背後還有歸藏,不管怎麼說,歸藏也有當年追隨淵雪的傳承,想來對這片神秘疆域多少有些了解。
相柳兒才剛剛睡下沒多久,自從乘船北上之後,她就一直覺得困頓難耐,在船上時雖說安穩,但到底不是腳踩實地,睡也不會睡的太踏實,這才剛剛找了一間石屋閉上眼睛沒多久,也就打了個盹的工夫,屋外就有人傳音,大甘定天王求見。
李落見相柳兒的時候,她正紅著眼,一臉殺氣地瞪著他。李落啞然失笑,瞧她毛躁散亂的青絲,定是才剛睡下就被他吵醒了。李落隻當作沒看見,闡明來意,相柳兒沉吟半晌,叫他先回去,少時她去找他。
李落微微一笑,頷首應下,出屋之前想了想,回頭說道:“若是倦了,再睡片刻也無妨。”
相柳兒眼皮一跳,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火冒三丈,劈手將石桌上的水囊丟了出去。巧了,斛律封寒剛進來,眼疾手快,忙不倏接住水囊,詫異問道:“他說什麼了,撥汗好大的火氣。”
相柳兒深吸了一口氣,玉容轉瞬平靜下來,隻要不是李落,她的耐性便是極好,抬眼看著斛律封寒,思索片刻,淡淡說道:“隨我出去一趟。”
“咦,撥汗不再睡一會了?”
斛律封寒不問還好,一問相柳兒的火氣便又湧上心頭,冷聲說道:“那你還放他進來!”
斛律封寒尷尬不已,張了張嘴,躬身一禮:“我在外頭等撥汗。”說完閃了出去,好叫相柳兒一陣氣悶。
李落回去之後不到半個時辰相柳兒便來了,和她一起來的,除了留在屋外沒有進來的斛律封寒,還有一個人,落雲那個神秘的大祭司。相柳兒沒有多說,李落業已明白,眼前這個時時帶著麵紗的女人應該就是歸藏中人。
來的路上相柳兒十有**已經說了此行的目的,所以進屋之後那個神秘女人也沒有廢話,從懷中掏出一張獸皮地圖,看著邊角磨損的模樣,顯見也是一件古物。展開地圖,上麵的印記已經發黃模糊起來,仿佛沾上了水暈,不過一些線條模樣的筆畫倒還看得清楚。李落顧不得誹謗,堂堂歸藏為何不將地圖早早拓印幾張,以備歲月侵蝕,全神貫注地查看起地圖。
這張地圖簡單的近乎簡陋,比起牧天狼軍中的行軍圖不值一提,倒是地圖正中處標記的那座雪山很顯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