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的越多,心裡的疑問就越多,天火淵雪雖然淡去了名字,但是他們留在世上的痕跡卻不易抹去,想的越多便也越亂,這也是他為何執意北上,在雪山之下定乾坤的緣由。亂麻太多,唯有抽刀而斷。
“大將軍!”鐘離璽飛奔而來,營中似有動靜,李落回頭問道,“何事?”
“大將軍,有情況!”鐘離璽凝聲說道,“草海將士在積雪下麵發現血跡。”
“血跡?多久了?”
“血已凝固,不好判斷,不過很多!”
李落輕咦一聲,長身而起,看了一眼身邊的吉布楚和,她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去吧,我等等看朝霞。”
嘖嘖,無事一身輕,好叫人羨慕。
等李落過去的時候,地上積雪已經清掃乾淨。相柳兒掃了他一眼,沒有出聲,神色凝重地看著地麵。李落湊上前去俯身仔細看了看,地上青石已經發黑,這個顏色絕不陌生,當初在鷹愁峽外的石頭城,到處都可見這般顏色。鮮血凝固之後,再有風雪冰凍,便會呈現出這樣的黑紫色澤。李落起身環視四周,心裡微微發沉,眼前掃開的積雪還隻是冰山一角,若是這些雪層之下都有血跡,足見此地爆發過一場大戰,血流成河,才會留下如此觸目驚心的痕跡。
難道說到底還是來遲了麼?
“能看出這些血跡在這裡多久嗎?”
諸將麵麵相覷,都赧然搖頭,隻能看出這些血痕決計不是新鮮之外,到底是幾天前還是幾個月前,甚或是數年之前卻無從說起,術營有異人可鑒血斷遠近,但是此行北上牧天狼除了中軍騎部分將士之外,再無旁人跟隨,軍中那些聲名在外的將領也都被李落留在了大甘,上陣殺敵自然不懼,但是眼下李落這一問倒是真的難住他們了。
李落倒也沒有太過失望,看著相柳兒和聲說道:“撥汗,你帳下可有人能分辨出這些血跡麼?”
相柳兒沉默片刻,斛律封寒湊近身側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她輕輕揚眉,脆聲喝道:“傳!”
斛律封寒應了一聲,向李落頷首一禮,快步離去,少頃便帶著一人趕了過來,不是旁人,正是草海分葉刀。分葉刀上前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用手撚了幾絲沾著血跡的灰塵放在鼻尖聞了聞,微微一頓,伸舌頭舔了一下,叫一旁幾人一陣惡寒。
“這不是鮮血。”分葉刀淡淡說道。
“能分辨得出有多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