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老臉一紅,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血璃在營中著實囂張跋扈,對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動輒拳打腳踢,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身邊曾有一個人形凶獸,隨手破解異鬼之危,武功高的出奇,脾氣也大的出奇。後來就不見了,相柳兒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對血璃並不熟悉。
“不錯,她的確是太白一族的族長。”
“咦,若是如此……”
“我知道撥汗的意思,不過據她所言,太白一族現如今就隻剩下兩個人了,一個是她。”
“那還有一個?”
李落指著自己無可奈何地說:“另外一個據說是我。”相柳兒呆了片刻,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份。”李落乾笑一聲,沒有做聲。相柳兒思索片刻,接道,“若以她太白族人的身份,是否可以與極北中哪個勢力結盟?彆的不說,知道些雪山的秘密也勝過現在這樣一籌莫展。”
李落額頭冷汗直冒,想起當日在祭壇時她那副張狂霸道的模樣,雖說同為鎮守雪山的古族,但是在她眼裡一點也沒有把歲首熒惑當成族人,血劍之下不知道染了多少血債,倘若真以血璃的交情尋求盟友,隻怕到時候不用等這些妖獸和黑劍白刀,歲首和熒惑兩族就得先和聯軍將士拚個你死我活。
半晌之後,李落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易。”相柳兒不解,他苦笑一聲,悵然歎道,“在極北,她的仇家可不少,太白一族人丁凋零非一日之寒,當年在極北時就極為霸道,大概沒幾個人會願意同太白一族結盟。”
相柳兒好一陣沉默,風過境,雪山之下愈發顯得凝重了。
喧鬨之後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那些妖獸異族都安靜下來,在等時機到來。一股肅殺之氣衝天而起,讓原本晴朗的天空也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李落一直留神一側那些看上去像是黑劍白刀手下的異人,他一直在等黑劍白刀,在過往的經曆中,隱在背後的那隻神秘大手,不管是連山還是在大甘興風作浪的歸藏,其實都隻是因為他黑劍白刀一個人。天火已經舍棄了這個天下,就算有傳承留下來也隻是皮毛而已,天火秘境中那兩個人多半是不會離開的,至於被兩名天火白袍帶走的孩子,這個天下最後會如何,十有**他們根本不會在意。那就隻剩下淵雪,黑劍白刀打開那扇門,放出被天火流放的淵雪族人,神會重新降臨在這片土地上,所以才有鎮族遺民那句門開之後生靈塗炭的說法。
打開這扇門,淵雪現世,這世間會更好還是更壞?一麵之詞,李落向來一會儘信,除非是自己相信的人,但鎮族遺民決計不算,草海蒼狼也不算,而且重逢之後,孛日帖赤那從來沒有提到過事關淵雪封印半個字。隻不過對於凡人而言,與其寄希望於神明開恩,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為安心些。
阻止黑劍白刀打開這扇門似乎成了唯一的選擇,不過他總覺得這裡麵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一步一步走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著自己,站在雪山之下,站在黑劍白刀的對麵。而自始至終,除了在十萬大山中黑劍白刀曾經許諾過的十萬之數,黑劍白刀其實沒有多說一句話,細細想來,好像也沒有對這個天下做什麼,隻是追殺過他,也是因為道不同而已。
黑劍白刀的言詞之中從來沒有隱瞞他對這個塵世的不屑一顧,他在乎的隻是打開那扇門,至於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會怎樣,他從來沒有關心過,也許這就是神的本來麵目。天道無情,那些古卷中不就記載了很多類似的故事,不管是神是仙,悟天道,求長生,就需得以無情入道,不理會世人疾苦,淡漠處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