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到了城南,早早就看見章澤柳幾個等在那裡,同行的還有一些往日裡相熟的官宦富家子弟,見到李落過來,紛紛迎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起李落見到柔月一事,李落抬頭看看章澤柳,於英和狄承寧,三人一臉得色,微笑應是,眾人連聲驚呼,大驚小怪的吵鬨起來,在這熙熙攘攘的廟會入口,分顯煩擾,隻是各家的護衛都圍在身邊,虎視眈眈,便是擋了路口,也無一人敢上前理論。
一行人打鬨嬉笑著進了廟會,自是橫衝直闖,人人側目,若遇到也是低著頭匆匆走了,不敢久待,旁邊的小販隻能躬身行禮,暗自盼望著這些富貴少年早早離開,要是自己所賣之物一時入不了這些惡少的眼或是不順了意,免不了攤毀人傷,間或都能聽到隻是與這些惡少理論幾句,卻被逼的家破人亡之事。
李落跟隨在人群之中,饒有興趣的看著商販賣的東西,不時的駐足打量一番,也不理會渾身顫抖的小販。餘下眾人除了狄承寧頗為自持外,其他幾人無一不眼睛直盯著人群之中的貌美女子,若是碰到好看的,免不了一番評頭論足,更甚者便直接上前糾纏,撕扯一番,朝綱法紀,倫理道德卻如虛設,若偶遇水性楊花的女子,不免狎戲一番,更是惹得旁人厭惡。
突然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夾雜在眾人的哄笑聲之中,格外刺耳,李落正在撥弄幾個飾物的手微微一滯,背著身沒有回頭。就聽有幾人喊道:“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們郭公子吧,下次見麵,我們還得叫你一聲嫂嫂了。”說完幾人全都大笑起來,無人理睬這位女子淒厲的哭聲,圍觀人群義憤填膺,幾個血氣方剛之人正欲上前,卻被旁邊之人死死按住,低低說道:“是歸德將軍郭勇之子郭懷明,惹不起的。”
郭懷明大笑幾聲,也不理圍觀眾人憤怒,厭惡和驚懼的眼神,向四方團團一揖道:“眾父老相親,今日給小生做個見證,小生這就和這位小娘子入洞房了。”
“難不成要當街洞房,讓大家夥都看著麼?”一群人中有人淫笑道,話音一落,惹的眾人嬉笑不止。坐倒在地的姑娘
渾身巨震,掙紮著想爬到人群外邊,卻被郭府的護衛擋了回去,彷徨失措的看著圍觀眾人。
郭懷明一愣,隨即也是淫笑道:“未嘗不可一試啊,哈哈。”說完,周圍人群連連搖頭,一時議論之聲紛擾響起,開始指責起來,郭懷明顏色一沉道:“誰有意見,站出來和本公子說!”周圍眾人都安靜下來,郭懷明狂笑道:“好,好,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當街洞房一次。”
人群中一些地痞無賴全都應聲起哄,其他富家子弟全都哄笑著催促起來,郭懷明怪笑著走向坐倒在地的女子,人群中已有數人按耐不住,便欲跳出來救這姑娘,周圍的護衛也是拔刀在手,護著自己的主子,正在這時,突聽到一聲清麗的聲音響起:“下流無恥!”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郭懷明一呆,怒道:“誰?是誰?給我揪出來!”
“不用,我自己出來。”人群分開,從中間走出兩個姑娘來,一主一仆,聽到聲音,章澤柳,於英和狄承寧麵麵相覷,臉上頓顯尷尬,訕訕著退了幾步。
郭懷明抬頭一看,呆住了,眼神瞬間便被眼前的素服白衣女子深深的吸引住了,卻端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眼前女子身著素服,未施粉黛,卻自有一股清秀脫俗的氣質,白玉般的俏臉,便如鬼斧神工一般,多一點嫌多,少一分而又嫌少,眉如新月,眼如碧波,瓊鼻高挺,朱唇輕咬,卻是點綴的美輪美奐,巧奪天工。
這白衣女子一站到街中,仿佛這天底下就隻剩下這一襲白衣一般,便是天上的太陽也是失色不少,旁邊的路人,街邊的小攤,遠處的綠樹,進或是揚起的塵土中都被拂上了一層虛幻的霧氣,卻是映得人飄飄渺渺,一若夢境。雖是白衣素服,未著珠寶,可是這天底下所有的鐘秀仿若都集於一身,卻如偶過凡塵的天仙。
白衣女子臉色稍顯蒼白,略帶著些病容,身子頗為單薄,猶如扶風的弱柳,分外惹人憐惜。
此時白衣女子俏臉含煞,冷冷的盯著郭懷明,圍觀數人終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圍在女子身邊,若是郭家家奴行凶,定會仗義出手,白衣女子微微頷首言謝,走前幾步道:“我出來了,你該如何?
”
郭懷明一滯,退後了幾步,嚅囁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一眾富貴少年,都被白衣女子的絕美容貌鎮住,一時竟沒有人開口,半響,突然郭懷明被圍觀人群漸響的嘈雜聲驚醒,定神望去,先前的女子已被白衣女子扶起,正欲離開,郭懷明惱羞道:“慢著,想走,沒那麼容易!”
白衣女子冷臉回到:“你還想做什麼?”
“放下那個女子。”
“哼,這街道也不是你家的,不說你帶著惡奴阻攔行人,竟還強搶民女,出言汙穢,場中眾人皆有耳聞,我沒有報官府來抓你,算你萬幸,你還想怎樣?”
“哈哈,報官,你報一個試試,要不你直接報給府尹的公子算了,是不是啊子遙。”說完郭懷明大笑起來,道:“承姑娘吉言,今日真是本公子萬幸,不想扔個芝麻,引出個西瓜來,還是個美人瓜。”
這時少年中有人輕佻笑道:“這位姑娘,要不你就報於我程子遙吧,小生定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