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嗯了一聲,沒再多言,打馬向後方巡查而去。年幼士卒一撇嘴,嘟囔道:“神氣啥!”
年長的士卒狠狠的瞪了一眼,喝道:“收聲。以後看著點,這些是軍中巡騎,戰場之上有先斬後奏的權利,你脖子還能比他的刀硬?”
年幼士卒一驚,急忙一縮脖子道:“啊?”說完轉頭望了望遠去的巡騎,又一臉羨慕的說道:“那俺以後也要當巡騎。”
年長者嗤笑道:“你先學會了騎馬再說。”
年幼士卒一聽,垂頭喪氣的走在一邊,沒有了精神。年長士卒見狀無奈一笑,猛拍了一下年幼士卒的肩膀,說道:“瞧你這熊樣,咱們步兵營又不是沒有騎兵,再說了你立了戰功,自會有軍中教習傳你騎術武藝,到時候將軍都做的,更不要說小小一個巡騎了。”
年幼士卒眼睛一亮,喜道:“伍頭,是真的麼?你可彆騙我。”
年長士卒哭笑不得,點點頭算是應了。年幼士卒又高興起來,奔前走後,不時喊著號子幫著推馬車,不一會就累的氣喘籲籲,跌跌撞撞走到年長士卒旁邊,哈著氣說不出話來。
年長士卒瞥了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倒是把馬車推回咱們大營裡去啊。”
年幼士卒喘著氣問道:“伍,伍頭,這裡麵是啥啊?這麼重。”
“哼,抄的沙湖天水兩州投敵叛國的黑心商戶的錢財全在這裡,後麵還有征調來的糧草,你有多大的力氣夠使的?”
年幼士卒倒吸了一口涼氣,駭然問道:“這,這裡都是?”
年長的士卒似是覺察說的太多了,低叱一聲:“彆問了,記住千萬不要到處亂說,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年幼士卒似乎沒有聽進去,隻是癡呆的看著這些大車,喃喃自語道:“娘啊,這得要多少啊!”
隊列就在這一長一幼兩名士卒的交談中緩緩的行進,不時夾雜著巡騎的呼喝之聲。
午時正中,年幼士卒抬頭看了看陰霾的天空,說道:“伍頭,看著要下雪了。”
年長士卒也抬頭看了一眼道:“嗯,看著架勢,這場雪小不了。西府一下雪就好吹風,打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說完歎了一口氣。
隊列前方幾名傳令兵策馬而來,高聲喊道:“各部就地休息,生火做飯,午時一過,即刻起兵,不得有誤。”
令一下,隊中各部馬上停紮下來,井然有序的開始生火做飯。忙活了一會,年長士卒一看邊上的小子還一幅癡癡呆呆的表情,氣道:“小六,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快過來幫忙。”
年幼士卒呆呆回道:“這天氣要有人劫營,把寶貝都搶跑了怎麼辦?”
年長士卒氣得正要破口大罵,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鳴哨,就聽一聲狂喝:“有人劫營!”
年長士卒也呆住了,片刻才讓旁邊的呼喝之聲驚醒,一把推醒已驚若木雞的小六,罵道:“瞧你這破嘴,這次老子要死不了,回去我肯定扒了你的皮。”
小六哭喪著臉問道:“伍頭,咋辦?”
年長士卒大喝一聲:“慌什麼慌,抄家夥,跟在我們後邊。”說完拿起長刀和伍中其他人聚在一起,列好軍陣準備迎戰,小六一看,也急忙拿過刀跟了上去。
正在這時,幾名巡騎狂奔而來,大喝道:“各部將士,將馬車移到路中,擺刺馬陣,退向東南山坡,準備拒敵。”
眾將士齊喝一聲,六輛馬車結陣,擺在路中,剛剛接好陣,就看見千軍萬馬從穀口疾奔而入,前麵豎起的大旗,正是西戎左帥麾下的寧厄爾峰部。
小六嚇得臉色發青,哆哆嗦嗦的問道:“伍頭,他們怎麼這麼多人?我們這點人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閉嘴,看看你這點出息,還想當巡騎。你看哪個巡騎躲彆人後麵哆嗦的跟個麵團一樣了?你快回家喝奶去吧,省的在這給我丟人現眼。”年長士卒罵道。
旁邊一個年紀相仿的士卒笑道:“行了伍伯,你第一次上戰場估計也和小六差不多,彆罵了,能活著就成。”
伍伯泄氣般歎了口氣,回頭對小六說道:“一會機靈點,活下去,我死了,替我收屍。”
小六一呆,眼眶一熱,哽咽道:“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