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李落緩緩的抬起頭,平平淡淡的掃了華七一眼,華七看不真切,隻是覺得周身莫名一涼,一股寒意就著西府的冷風滲到了心裡,深深咽了一口口水,沒有說出話。
楚影兒悶哼一聲,長寧將刺入楚影兒身上的利箭拔了出來,一拂額前秀發,也不管粘在臉上的血跡,極快的在傷口上敷藥包紮。
終於,長寧長出了一口氣,楚影兒身上大小十幾處傷口都包紮妥當,好在除了方才入陣時的箭傷外都不算太重,隻是失血過多,此時楚影兒呼吸已見平穩,不過手頸處白的嚇人。
長寧抬頭,李落正自怔怔的望著自己,長寧一滯,道:“怎麼了?”
李落搖搖頭,轉過身去。長寧一頭霧水,身後傳來華七的喘息聲,長寧急忙彆過頭望去,華七斜靠在巨石邊不停的喘著粗氣。
就在長寧專心為楚影兒包紮傷口時,西戎騎兵前後已突殺三次,除了第一次外,餘下兩次都從三麵向石陣圍殺。不過第三次,西戎大軍明顯已覺察華七武功在幾人中最弱,是以此次華七受傷最重,若不是無名女子替過華七,恐怕華七已命喪黃泉。
無名女子的身手大異大甘武學,出手之後,隻死無傷,陰狠之處,猶勝大羅刀,不過情勢緊迫,無人留意。
長寧盯著李落手中的長刀,臉色蒼白,李落背對幾人,身上的衣物已破了數道,似有血跡流出,隻是握刀的手卻不見半分顫動。
長寧呆呆的坐在陣中,仍不住眼中的淚珠流了下來,突然身旁伸來一隻纖手,輕輕拂去長寧臉上的淚痕,楚影兒微帶些憐惜,輕聲說道:“彆去看。”
長寧轉過頭,一雙明亮卻又帶著痛楚的眼睛正定定的看著自己,長寧心中一酸,就想撲進楚影兒的懷中痛哭。
突然陣外傳來一聲長嘯,幾道身影急急竄上巨石,從上而下向李落殺來,看身手當是西戎軍中的精銳高手。
楚影兒眼中一緊,前番幾次廝殺不過都是西戎軍中普通悍卒,便以耗去李落幾人的內力,真正的高手卻到了這時才暗下殺手。
楚影兒暗罵一聲卑鄙,正要相助李落,突然李落手中的長刀微微一動,沉聲喝道:“不要動。”楚影兒悶哼一聲,壓下將起的身形,半跪在地上,俏目緊緊的盯著撲向李落的五名高手。
李落渾然不覺,幾人躍上大石時除了喝止楚影兒之外動也未動,就在幾人將殺過來時才微微轉了一下頭,楚影兒和長寧看得真切,楚影兒還好些,長寧掩住香唇,險些驚呼出聲。
李落眼中不見殺氣,不見狂傲,比方才更加的死寂,平平淡淡,沒有往日的蕭索,淡漠了生死,卻禁不住讓人寒毛倒豎。
一名西戎高手大喊了一句,是西戎族語,李落沒有聽明白在說什麼,隻是隨手將握著的長刀迎了上去。
刀慢,慢的連西戎高手都覺得不可思議,隻是不知怎地這很慢的刀,卻把五人刺出的兵刃都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