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輕輕搖頭,沉聲說道:“此番離間西戎左右兩帥,非見得便能見功,不過羯烽火剛愎自用,兼又天性涼薄,讓他回去鷹愁峽,於我牧天狼沒什麼害處。”
丁斬哈哈一笑道:“這個羯烽火在西戎據傳飛揚跋扈,仗著有一個右帥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這次恐怕嚇的要尿幾天褲子不可。”
眾將聽罷都大笑起來,李落也是一笑,恐怕在不久前,自己在眾人心裡也是這般模樣。
任由眾將嬉笑片刻,李落沉聲說道:“羯烽火回了鷹愁峽會怎樣,我們難做預料,如今我們身在狄州,都需小心行事,血沙全軍覆沒,西戎定要雪恥。丁將軍,天色一亮,你便將胡騎營撤到落草山後,紮好營寨,守住落草山兩翼,若是西戎進犯,不必出擊。”
“末將遵令。”
李落又再與諸將計議一番,凡是糧草輜重,都需妥善安置。
落草山遠離雙峰營,一旦斷了糧草,難免軍心不穩,眾人商議妥當,突然聽到帳外傳來士卒操練之聲,抬頭一看,天色已經見亮,李落吹滅燭火,啞然一笑道:“都說山中無日月,這軍中也沒晝夜,諸位將軍辛苦了一晚,休息去吧。”
史則臣笑道:“大將軍,從軍之人哪裡還能奢望入夜便睡的,我們都習慣了,這才一晚,軍情緊急時連著好幾宿都合不上眼。”
路定遠接道:“大將軍,你也勞累了一天,早些安歇,餘下的事丁將軍和我等安排妥當,斷不會給西戎留下可趁之機。”
眾將齊聲應是,李落輕輕一笑道:“不急,我們先去看看血沙降將,留他們在營中終非良策。”說罷李落起身出帳,諸將也隨李落一同出了大帳,朝關押血沙將領處走去。
剛出中軍大帳,史則臣打了個冷戰,哈了口氣道:“西府這天氣,比幽州還冷。”
李落一頓,接道:“大甘軍隊,不善冬日出兵,想必此次我牧天狼入狄州,天下人都是這般想法,西戎軍中也會存此念。不過我大甘不善寒天作戰,西戎也強不了多少,隻是這幾戰下來,西戎當不會再輕視牧天狼,以後兩軍對壘,徒增了幾分變數。”
丁斬悶聲回道:“牧天狼本就是百戰之師,隻怪他們有眼無珠,怨不得彆人。”
李落哈哈一笑道:“不錯,陰山烽火滅,劍水羽書稀,牧天狼將士豈容他人輕毀。”
路定遠頗為疑慮的問道:“大將軍,若是西戎軍隊不攻,我們如何是好?”
李落和聲說道:“西戎若是來攻最好,不攻我們便撤回雙峰營,異日再戰。”
路定遠不明所以,轉頭望去,卻見遲立和丁斬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即壓下心中的謎團,不再追問。
一行人來到關押血沙降將帳外,看守的將士急忙行禮喚道:“大將軍。”
李落回了一禮,道:“辛苦你們了。”
將士連說不敢,見諸將欲入帳,急忙掀開帳簾,李落幾人走了進去,帳內關押著血沙七名將領,羯烽火的叔父和冒充羯烽火的年輕將領赫然在列。
聽到帳外士卒說話,幾人都齊齊盯著帳簾處,等到李落進來,似是都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