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還沒有亮,西戎大軍悄悄打開城門,羯城麾下八萬大軍隻留下了萬餘守城,其餘右軍將士傾巢出擊,向狄州牧天狼大營掩去。
就在羯城出兵之際,李落在落草山也收到沙湖州鄺立轍和戚邵兵的軍中急報,羌行之密遣軍中精銳騎兵一萬餘騎,由羌行之的長子羌清池所率,趁劉策陳兵狄州之際,悄然越過露水一線,突入沙湖州,四處燒殺劫掠,以亂牧天狼後營。
軍中傳書之時,羌清池已破了鄺立轍的防線,竄入了沙湖腹地,更有向卓城進軍之勢。
李落喚來丁斬與遲立入帳議事,看完軍中急報,丁斬和遲立眉頭大皺。
牧天狼軍中善戰部眾都已隨劉策和丁斬入狄州,留守雙峰營的不過是戚邵兵的後軍,戰力與西戎左軍精銳相差甚遠,便算是鄺立轍素有智勇之名,但無可用之兵,也莫可奈何,隻能任羌清池在沙湖肆虐。
遲立咂舌道:“羌行之好大的膽量,狄將軍雄兵三十餘萬,他還敢抽出精銳突襲我沙湖大營。”
丁斬凝重的回道:“大將軍,這一招釜底抽薪確實難防。若是西戎騎兵隻在沙湖劫掠倒還好些,就怕他破開沙湖州界,進入中府之地,如此一來,我牧天狼就算勝了羯城,恐怕也要落下不少的閒言碎語。”
李落看著軍中繪製的西府地圖,沉吟不語。丁斬接道:“大將軍,沙湖和卓州之間尚有胡路州、泉州和貢州三州,若由末將領胡騎營半數將士,可在羌清池入卓州前截住他。”
遲立遲疑道:“丁將軍,羌清池不過萬餘騎兵,我大甘在胡路和泉貢三州少說也有數十萬守軍,難道還阻不了他們?”
丁斬苦笑道:“這幾州的守軍就算是清剿山賊都有些捉襟見肘,更遑論羌行之的精銳騎兵了,彆說是阻擊,能保住性命,都已是萬幸。”
遲立默然無語,州府守軍平日裡飛揚跋扈,但說到作戰,與牧天狼相差不可以裡記。
帳中一時靜了下來,丁斬和遲立看著李落,少頃,李落抬起頭,微微一笑道:“不必驚慌,一個月前我已經傳信給卓城,讓他們早作防備。胡路州無險可守,但泉州多山,州府之中多有關卡可守,如我所料不差,牧王李承文現已陳兵泉州了。”
“啊!?”丁斬和遲立驚呼一聲,麵麵相覷,半響遲立才長籲了一口氣道:“大將軍,原來你早就料到了。”
“到了落草山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羌行之會如何定計,這也多虧了狄將軍的一番話。羌行之行事縝密,但又善用奇兵,狄州戰事不利,若以攻對攻,西戎占不了多少好處,唯有兵行險招,才可能大勝我大甘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