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察靖大喜,呼喝著喚過遲立和赫連城弦,跑到府外找些酒來。
李落見狀,喚住呼察靖,著他傳令,除值守將士外,其他兵將也都可少飲幾杯,一夜之間,鷹愁峽中的藏酒幾近一空,李落苦笑,命周臨寒將取酒人家一一記下,到了明日,將酒錢補上。
帥府之中,杯來盞去,眾將雖說高興,但也知深淺,都不敢多喝,頻頻向李落和狄傑兩人敬酒。呼察冬蟬最是高興,借著酒力,嬌蠻的同李落連飲三杯,李落也不在意,不忍拂眾將興致,也多喝了幾杯,見眾人似都有意敬酒,連稱不勝酒力,逃出府外。
到了次日,李落才知,當晚就呼察冬蟬醉了。
疏星朗月。
李落獨自一人靜靜的踏上鷹愁峽城牆,戍守將士見李落前來,跪倒行禮,李落一一扶起,命眾人各司其職,不必理會。
李落隨意找了一處石階上坐了下來,看著關內關外,牧天狼十萬大軍入狄州,如今隻剩五萬不到,狄傑西征大軍來援,也有四萬將士埋骨他鄉,到底誰勝誰敗,李落也分不清楚。
李落在城牆之上坐了一晚,到了第二日清晨,遲立才找到李落,兩人回到營中,各部將士都已歸營,李落沒有再入帥府,也隨眾將一同入營,住在軍營之中。
眾將齊至中軍大帳,大勝之後的喜色還未消退,隻是李落一臉落寞,諸將不解其意,麵麵相覷。
李落看了眾人一眼,嘴角微動,卻怎也笑不出來,淡漠說道:“遲將軍,請西戎聖引入帳。”
遲立一愣,自大軍離開落草山後,便不曾見過長寧,今日突聞李落傳令,遲立躊躇一瞬,領命前去。帳中諸將,除了牧天狼將領外,都竊竊私語,狄傑冷哼一聲,西征眾將急忙禁聲。
過了盞茶功夫,遲立從帳外進來,身後跟進三名女子,出奇的是三人都遮著顏麵,當先女子,麵帶白紗,隨後兩人,牧天狼眾將都知曉,帶著青銅麵具的是楚影兒,另一人卻是刺殺羯城的無名女子。
入帳之後,楚影兒微微一禮,退到一邊,無名女子似是見不慣有這麼多人盯著自己,徑自出了大帳,守在帳外。
遲立回道:“大將軍,長寧姑娘來了。”
李落輕輕點了點頭,看著長寧,微微詫異為何長寧帶著麵紗,隻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嘴唇數動,卻說不出話來。
待了半響,帳中也無人出言,李落借西戎聖引之事,早已傳開,西征諸將多有耳聞,隻是見一個女子站在眾人之中,心中俱是複雜難明。
長寧俏身而立,輕柔淡雅,靜若流紈,隻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卻看不見麵容,分顯孤單。
沈向東素有才智,也不知該何如解此困局,隻覺眼前情勢,竟然比沙場定計還難上幾分。狄傑不知個中詳情,也不好說什麼,暗歎一聲,詐做不見。
又過了片刻,還是無人說話,長寧微微一動,輕緩問道:“不知道李將軍喚我過來有什麼事?”聲音一如既往,婉轉悅耳,不過聽在李落心中,卻是一陣刺痛,沒了一絲活氣。
李落蕭瑟回道:“當日我許諾讓你回西戎,今日請聖引過來,便是想送你回去。”
“哦,長寧已不記得李將軍有此一諾,長寧是西戎的罪人,待在哪裡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