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影兒一愣,道:“大將軍思慮果然異於常人。”
“哈哈,若我的想法說出去,恐怕是離經叛道,大逆不道了。”李落微微一頓,接道:“魔門這一支,習功男女若想功法大成,須得保持處子之身,我才以姑娘相稱,但願她能守著她的心念。”
楚影兒疑問道:“大將軍,若是如此,史書所載的那些女子怎能禍亂宮牆?”
李落眼中一痛,輕聲道:“那便是魔門另一支了。”
楚影兒哦了一聲,見李落似是不願深談,不再追問,兩人隨意閒聊了幾句,楚影兒便催促李落早些安歇,李落心中一暖,點頭應下,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朔夕,歎道:“萬家縞素,卻無燈火。”
楚影兒順著李落目光所及,朔夕城內一片死寂,除了城中牧天狼軍中巡查將士和城牆亮起的火把外,城中竟然沒有多出來的亮色,就是有幾縷微光,透過縫隙小心的撒到屋外,也被西域殘風吹的若隱若現,飄飄搖搖。
夜裡,朔夕下起了瀝瀝小雨。
清晨,雨罷,天氣轉寒。
西戎皇室殘眾一夜無眠。天色剛亮,羯可天便帶著一行人求見李落,牧天狼將士見到羯可天諸人,俱是一副驚詫模樣。羯可天低垂著頭,一臉謙恭,不敢正視牧天狼將士,身後眾人也都如羯可天一般,惶恐不安。
少頃,牧天狼中軍侍衛回報,著羯可天隨倪青倪白前去,所行眾人也未留查,一並帶入。
定北軍中四衛如今也都身負軍職,倪青戰功頗著,封遊擊將軍,朱智封歸德郎將,倪白和錢義官至昭武校尉,雖受遲立和呼察冬蟬轄製,但身份特殊,直接聽命與中軍帳下。
倪青倪白兩人帶著羯可天一行,繞過正殿,向側旁宮殿之間的空處走去,羯可天心中一驚,急忙問道:“將軍,我們去哪裡?”
倪青笑道:“你們不是要見大將軍麼?”
“啊?”羯可天心頭一跳,不知道倪青欲將眾人如何,不過現今已淪為階下之囚,也不敢多言,隻好壓下心中驚恐,跟著倪青兩人疾步走去。倪青倪白相視而笑,微微搖頭,沒有再做解釋。
轉過牆角,眼前一亮,卻是到了一處空曠之地,倪青低聲說道:“到了。”
羯可天打了一個激靈,抬頭望去,眼前正是朔夕皇宮之中一處偏殿廣場,往日裡西戎皇族中人習武或是戲耍時會過來此處。
場中並無多少大甘將士,羯可天舉目四望,廣場右側石階處,約莫二十餘人正圍聚在一起,低頭看著地上一物,不時有爭論之聲傳出。
羯可天看了倪青一眼,正要出言詢問,倪青搖搖手,示意稍等片刻。西戎隨行之人悄悄望去,石階上下竟都是大甘軍中大將,不知在為何事爭論,側旁一人,卻是李落,手中拿著一隻乾糧,邊吃邊自聚精會神的看著地上。
羯可天心頭大震,一時呆在當場,直直的望著李落,李落似有所覺,轉頭一望,看到羯可天諸人,將乾糧用一塊白布包起來,收入懷中,起身遙遙說道:“可天王爺,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