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彆身後護衛將士一頭霧水,不知大帥為何會如此失態,還以為是李落暗下殺手。
紮彆暗運內力,壓下心中煩悶,此次與李落相見,氣勢儘失,也不明白為何會神遊物外,以往縱橫沙場,從未有過。紮彆暗呼僥幸,倘若李落暴起發難,恐怕自己已是凶多吉少了。遲立幾人也是不解,隻有冷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落背影。
李落見紮彆似還有些心神不定,展顏一笑道:“紮帥,今日傳信與我一見,不知有何賜教?”
紮彆久經沙場,稍作慌亂便自鎮靜下來,聞言冷聲回道:“賜教談不上,本帥是想問問大將軍為何陳兵臨夏城外?”
“臨夏城是我大甘狄州之城,先被西戎所占,如今西戎已向我大甘稱臣,臨夏城自當重回我大甘疆域。”
“如此說來,大將軍是不惜與我一戰,也要攻占臨夏城?”
“紮帥,攻占之說該是算不上,臨夏城自百年前便是我大甘疆土,隻是數十年前被西戎所占,李落身為大甘一軍之將,怎好坐視不理,也該是收複臨夏城的時候了。”
紮彆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這般說來,大將軍也是個背信棄義之輩,當日你我結盟,破西戎左右兩帥,這不過數月,大將軍就掉過頭來與我回蒙兵戎相見了。”
李落輕輕搖了搖頭道:“紮帥,結盟之事,你我心知肚明,西戎既破,盟約自散,朔夕一戰,李落依諾,若是不然,紮帥以為回蒙大軍能有多少人出得陳河穀。”
紮彆怒氣一閃,道:“這麼說來我回蒙將士還要謝謝大將軍手下留情。”
李落疲憊歎道:“西府一戰,我失信一人,但絕非是紮帥,征戰沙場,各憑手段,紮帥說我背信棄義也好,心思狡詐也好,李落身為大甘軍中主帥,自一入軍伍之中便早料到今時今日,手中沾滿天下百姓鮮血,怎還能自欺欺人,奢望有獨善其身之事。”
紮彆一滯,沒想到李落竟然存有如此念頭,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言。李落見狀,落寞一笑道:“紮帥,有話但請直說無妨。”
值此之時,回蒙大軍已落下風,紮彆暗歎一聲,再做掩飾已無用處,李落想必已是看出自己身處逆境,這才揮軍圍城,臨夏城若無定論,大甘雄兵當不會空手而歸。
紮彆猛吸了一口氣,沉聲喝道:“既然李將軍如此說,紮某也無需多言,今日邀李將軍陣前相敘,但聞貴軍與我回蒙大軍在臨夏城如何相處,倘若李將軍執意與我一戰,雖說大將軍麾下兵多將廣,但我回蒙兒郎也非是殘軍弱旅,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輩將士,何惜一戰!”
話音剛落,紮彆身後數將便即揚聲喝道:“大帥,末將與臨夏城共存亡。”
李落談談一笑,沒有理會回蒙諸將的意氣激昂,緩聲說道:“我從未想過紮帥麾下將士會是殘軍弱旅,與紮帥一戰,我大甘諸將也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